何榮勳講述的時候,蕭歲寒心裡在流淚,一個多麼秉直忠勤、誠信素孚的校尉以及他那個無辜的高堂,就那麼被骯髒齷齪無恥之徒給害死了,怎能不令人心痛?
“從李長根處搜出多少銀子?”
“近六百兩。”
何榮勳說出這句話後,感覺到唇舌酸苦酸苦的,彷彿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狗東西!八成都是貪墨的公帑。”蕭歲寒惱怒地咒罵一聲,“何校尉,從六百兩銀子裡撥出五十兩送給範校尉的家人,委託他們定期修繕範校尉與其高堂墳墓。搜尋和抓捕李長根的官兵這個月俸銀加倍。”
“大帥,屬下回去就辦。”何榮勳聲音降低幾度,“大帥,那該如何處置李長根?”
“當眾絞死,發告示公佈其罪行,以儆效尤。”
校尉何榮勳領令離去了,蕭歲寒望著他離去的痩長身影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雖然把李長根正法了,但逝去的靈魂永遠也活不過來了。
蕭雲邈返回狄府審問了趙睿才知道,趙睿早就被周清泉用銀子收買,給周清泉提供一些他需要的訊息,趙睿也不管有用沒用,只要得到一點點訊息,就跑到周清泉那裡換上一點銀子。
長此以往,趙睿被周清泉死死控制住。
蕭雲邈帶去了錢郎中,給妲己婆婆治完傷,又給趙睿看了看手傷,趙睿手傷需要慢慢消腫,消腫後再整骨。
錢郎中給趙睿看完傷,就先行一步離開了。他的醫館每天前來就診的患者很多,他的時間很寶貴。多耽擱一分鐘,損失的都是銀子。
看上去希桜姿情緒比趙睿要好許多,趙睿一臉憔悴,還似隱若現藏不住臉上哀傷,眼底那抹絕望和恐懼始終沒有拋開。
“二王子,我錯了,您就放過我吧。”
央求時,趙睿眼神裡充滿了希望和渴盼。
蕭雲邈很冷漠地瞥瞥他,問他道:“我是沒被你們害死,但假如我至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會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嗎?是不是心安理得地該吃吃該喝喝?而我卻躺在冰冷的床上,靈魂在黑暗世界中像孤鬼一般遊蕩?”
趙睿臉色一垮,眼裡少了些許光芒,他很哀傷。
事不攤在自己身上,可能沒有那麼深刻的體會。
一開始,薛家錕覺得蕭雲邈對待趙睿過於狠了點,都是同僚,還是彼此寬容大度一點為好。可當他的兒子被人綁架後,他的那種恨不能立馬把歹人碎屍萬段的心情,讓他對蕭雲邈漸漸有了理解。
他覺得蕭雲邈這個人恩怨分明,是非分明,善惡分明,不貪不佔,樂善好施,慷慨仗義,不拘於小節,跟著這樣的人不要去想著怎麼得利益,做到了他自然會給,做不到不要指望賞賜。
“趙睿,不管怎樣,你曾經是我的上司,我會打點獄卒讓他們善待你,讓你在裡面得到治療。”薛家錕看著情緒極壞的趙睿,眼裡掠過一抹憐憫,“你就不要難為二王子了。”
薛家錕手一揮,過來兩個護衛就來架趙睿。
趙睿早已經喪失所有力量,僅僅一宿就眼窩凹陷,形容枯槁,面板鬆鬆垮垮,像是一副活不起的樣子。
蕭雲邈看著趙睿那副可憐相,半天不語。可看著薛家錕一副為難、想管又心餘力拙的表情,他動了惻隱之心,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薛校尉,”蕭雲邈把腰牌遞給他,薛家錕眼神迷惘地接了過去,他感覺自己的手指有些僵硬,“趙睿,包括大牢裡諸葛春和他的那些死黨護衛,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我想開了,把他們都弄死,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恨我,我不一定會開心。或許讓他們都感激我,那樣我才開心。”
“撲通”,激動得薛家錕猛地跪下,就要磕頭,當雙手觸地時,立時疼得他“哎喲”大叫一聲,但他依舊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