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利昂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二王子,您早把‘仨多’透露給小的,小的有個依仗,何必計較這幾十個銅板呢?” “嗬,這倒成了主人一身不是了?你個臭癟三!”蕭雲邈睜大眼睛瞪了瞪他,“算了,和你一個臭要飯出身的隨從慪什麼氣呀!” 狄利昂撇撇嘴角。 “狄利昂,本王子身兼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蕭雲邈從腰間拿出那塊青玉,朝狄利昂以及他身後那些人比劃一下,“每個月有五兩俸銀,一年下來就是六十兩。狄利昂,你覺得這六十兩銀子與你那九十個銅板和一個馬鞍轡頭相比,算不算‘仨多’?” 狄利昂二話沒說,“撲通”跪下,張口就道:“謝二王子賞賜。”話畢,“嘭嘭嘭”就是連磕三個響頭。 “哎呀呀呀,狄利昂,”蕭雲邈想阻攔已然不及,人小鬼精的狄利昂那是什麼速度,只能焦慮地嚷道,“你跪下磕什麼頭啊!什麼賞賜啊!我也沒說賞賜與你啊?” 狄利昂抬起頭,蕭雲邈發現土地上的尖利碎石粒嵌進他黑黢黢的額際,有血絲從碎石邊緣滲出,看得蕭雲邈心悸,想道:“這個臭癟三,真是要銀子不要命啊!” “二王子,小的感覺跟著您這麼大度的主子太有尊嚴了,您對小的這麼好,讓小得感覺您就是是是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願為主子上火山,進油鍋。” “啊!你這癟三是詛咒我,還是……” 沒等蕭雲邈腦子轉完,狄利昂跪著給他施禮後,騰地站起身,一溜煙跑沒影了,速度那個快啊,就像一道白光,眼睛一眨,進了五城兵馬司。 眾人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個子有點本事,可是不知道他的本事這麼大!那是跑嗎?即便是飛,也不可能飛得那麼快啊?可狄利昂就是那麼快,眼睛沒眨完,人早沒影了。 可見,不是他本事大,而是銀子的誘惑力太大了。 嘚,狄利昂進了五城兵馬司,八成是支銀子去了。 支就支吧,那些銀子原本就是給他準備的,王子富得流油,總不能讓隨從穿得破破爛爛的,隨從穿得體面,才配他這個王子啊。 蕭雲邈給了目瞪口呆的眾人一個笑臉,去拴馬樁解了烈火韁繩,牽著馬兒往五城兵馬司走去。 “給王子當隨從真好,王子的隨從都掙年俸了,還是副六品的年俸。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敢情這王子的隨從都是六品了,這種事怎麼沒讓我攤上?唉,命真苦啊!” 眾人議論著,隨即,紛紛散盡。 蕭雲邈到了門口,自然有護衛把烈火接過去,要牽往馬廄喂草料。 “就讓烈火待在門口等我,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蕭雲邈吩咐完,走進兵馬司,進了裡面的地下牢房。 護衛心裡一邊想著馬兒叫烈火,一邊把烈火拴在旁邊的拴馬樁上,然後雙手愛撫般地摸著馬臉和它身上的毛髮,感覺到烈火的毛髮猶如綢緞一般絲滑、柔軟,摸著那個手感特舒服,光滑如水。 蕭雲邈在臨近地下牢房時,碰見石沝琢從指揮使廳堂那邊過來,可能有護衛向他報告,二王子來了,他才急匆匆從廳堂那個方向過來。 蕭雲邈看見石沝琢,停下了腳步,想等他走近了,把父親昨晚說的那些意思告訴他。 “二王子,郎中已經給王帥治了傷。還好,莫前輩這個人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兇橫,傷都恰到好處,右手腕筋腱並沒有完全斷裂,接上了。左手掌骨被狄利昂踩碎,也沒那麼嚴重,被郎中復位,手臂傷不要緊,都糊了藥。臉和耳部傷已經縫合,上了藥。郎中說兩三天腫消後,他再來瞧瞧。我告訴他那個時候,王帥就移交給了府衙大牢,他可以直接去府衙大牢給王帥療傷。” 蕭雲邈默默點點頭,稍後問道:“石大人,三班衙役中或者牢頭中,你可有比較鐵的熟人?” “五城兵馬司抓獲的賊人一律送往府衙治罪,三班衙役和牢頭熟悉倒是不少,比較鐵的投脾氣的只有皂班和快班兩個班頭,我們三人下了值經常湊在一起喝頓酒,侃一侃天地經緯什麼的。” 兩個鐵子足夠了,蕭雲邈就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石沝琢。 “二王子,”石沝琢瞪著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蕭雲邈,“即便曹大人是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