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叔叔,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了,那個焦無煆看我的那種溫柔和親切的眼神,可我沒印象見過他。”
“七八年前,你還是個小孩子,不太可能什麼都有印象。焦無煆是龐總管幾個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他是從朔北到的漠北,他可能見過你。小男孩即使再怎麼變化,但臉形輪廓不會變。或許他真的認出了你,也篤定是你盜取了羅儀和身上的東西,所以才找了一個合理藉口,離開客棧,這樣你們就安全了。”
修關流說的這番話,蕭雲邈信服,但他還是有些疑問。
“修叔叔,既然焦無煆是我們的人,那他就能看到莫昆昦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應該提前通知我們,免得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
“賢侄,焦無煆早已經把莫昆昦準備戰爭的訊息告訴了我,我也飛鴿傳書告訴了龐總管,龐總管回信說,大帥知道了,一切照舊。”
“一切照舊!”蕭雲邈看著修關流的眼睛,不解地問道,“這什麼意思?”
似乎,修關流有些漫不經心,很隨意地望了望二王子,嘴角微微一揚:“我的理解是,不要被莫昆昦的假象所迷惑,不要驚慌失措,不要心神不寧,一切按照原來的日子過。說白了,就是不要去理會它。”
“莫昆昦馬上要打過來了,我父王怎麼會聲色不動,處之泰然呢?”
蕭雲邈沉不住氣了,嘴裡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像是很生氣的樣子,開始在地上來回那麼走動,肥大的衣衫被身體帶來的風裹挾著,飄忽搖曳,彷彿也張揚著怒氣。
“賢侄,看來你還是不太瞭解大帥。”修關流用手指敲敲幾面,似乎想要引起二王子的注意,“每每在關鍵時刻,大帥都深沉冷靜,喜怒不形於色。或許,大帥在暗中準備著。”
“什麼準備著?”蕭雲邈手臂一揮,突然面向修關流狂吼道,“我打雲中城來,我看見整個軍營都沒有要打仗的半點準備,鬆鬆垮垮,防備鬆懈。”二王子的怒吼,嚇得修關流陡地立起身子,就要給蕭雲邈施禮請罪。這時,蕭雲邈才發現自己吼錯了人,“修叔叔,對不起,我不是喊您,而是惱怒我的父王戰火就要燒到家門口了,他怎麼會如此若無其事,還坐得住板凳?”
“賢侄,你可聽說過‘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句話?”修關流站起來,看著依然在焦慮地踱著步子的二王子,“大帥珍惜每一個兵士的生命,絕不會拿萬千兵士的生命開玩笑。你想想你是怎麼透過大契兵二十個哨卡的,應該知道大帥為什麼沒有任何動作了。賢侄,軍營一旦有動作,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就要發難,可能就連那些銷聲匿跡多年的匪患,都會死灰復燃,興風作浪。到那個時候,影響的不僅僅是朔北的安寧,而是整個大周都有可能動盪不安,或許還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蕭雲邈停下腳步,走到修關流身邊,眼中透出一抹驚喜。
“修叔叔,你是說我父王在暗中備戰?”
“你以為呢?”修關流嘴角掛著一抹詭異之色,“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蕭雲邈無論怎麼想,都覺得父親不應該不重視莫昆昦想要發動戰爭的計劃,卻原來是在暗中做著準備,單單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就足以讓人不容小覷。
“修叔叔,你如此一說,我明白了,是我誤解了自己父親。”蕭雲邈臉上那抹焦慮頃刻間蕩然無存,神情也變得坦然,他重新坐下來,也讓修關流坐下,“修叔叔,一會兒我們談完,你安排人給我送過來一塊白綢,我把這份攻略計劃謄描下來,送回大周,好讓父親知道莫昆昦的襲擊重點。”
“那你給我的那捲圖紙……?”修關流用困惑的眼神看著對方問道。
“一併送回大周。”蕭雲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攻略計劃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