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利昂盯著蕭雲邈那神態,完全就像飢餓難捱的肉食動物盯著獵物的眼神,眼瞅著就要到手的銀子,怎麼能讓它飛了? “狄利昂,我只是那麼一說,又沒真的想那麼做。”蕭雲邈站起身,愛搭不理地瞅了他一眼,四位美女看見他站起身,也跟著站立起來,“你該吃吃,吃完把飯錢付了,我們先離開了。” 語氣冰冷,態度生硬,表情麻木,彷彿多看他一眼都嫌煩。 “哎,二王子,事情還沒落實到位,您還不能離開。”狄利昂顧不上吃了,也跟著站起來想阻止蕭雲邈離去。可他還沒有站穩,臉上的表情就像酸敗的牛奶,突然僵住了,只見他眼睛盯著窗外,陰陰地說,“還真的敢去衙門報官啊!” 視線之內,十餘個身穿圓領緇衣、皂靴,腰掛錶明身份的腰牌、佩刀,肩上搭拉著綁人的細細鐵鎖鏈的漢子,氣勢洶洶地奔張手美家而來,那個秀才張德勤跟在後面。 狄利昂看見時,捕快已近店門,正在推門進來。 其實,這件事之所以鬧騰到這種地步,都怪李茂松那個護犢子的沒正事幹的爹,沒有他那個死要面子的爹,這件事不會發生。 原來李茂松他們三人離開張手美家後,直接去了附近醫館包紮傷口和止血。兩人診費醫館要了二百錢,李茂松付了診費,覺得窩囊,那可是十屜小籠包子的錢,他嘴裡嘟嘟囔囔地走出醫館。 三人出來,被風一吹,李茂松感覺到纏了繃帶的腦袋非常疼,甚至身子一晃悠都疼,氣得他非要報了這個仇不可,便去府衙找爹。 李茂松就是想讓父親和知府大人親眼目睹他被人打的慘樣。 張德勤不想蹚渾水,他看那個小矮個子那麼肆無忌憚,怕是有什麼後臺,但李茂松不放他離開,非要他去公堂作證。 於是,他們三人直接到了府衙報官,誣陷狄利昂蓄意行兇傷人。 李治斄一見兒子那副慫樣,整個腦袋成了血葫蘆,前胸和後背被鮮紅的血液染紅,心疼得差一點眼淚沒掉下來,等問明白了事情發生的緣由,原來是在張手美家受的屈。 這還了得了,一個寡婦都治不了,他還當這個府衙司法參軍幹什麼?當司法參軍的爹怎麼地也得給兒子做主啊! 於是,李治斄那邊安排快班衙役去捕人,這邊安排三人一會兒在大堂上,當著知府大人的面要如此這般證實和陳述。 快班衙役按照李茂松等人提供的破巷狄府地址撲了空,被妲己婆婆罵了出來,返身來到了張手美家。 捕快透過窗戶,遠遠看見屋子裡那個矮小的侏儒就是李茂松他們三人描述的行兇者,捕快擔心行兇者看見他們會望風而逃,便一個個急三火四地跑了過來。 “砰!” 外間門猛然間撞在牆上,驚擾了正在後廚忙碌的女掌櫃的,她急忙抽身出來檢視,當看清楚來人時,臉色頓時白了,嚇得她呆立一旁,一時間無措地望向狄利昂。 闖進來的捕快一眼就看見了二王子與兩位郡主,匆忙站立原地,規規矩矩地給三人施禮,一個又高又瘦、面容憔悴、一臉灰鬍茬的像是捕頭模樣的漢子,上前幾步,嬉笑著臉對蕭王子和兩位郡主解釋道:“二王子,兩位郡主,奉府尊鈞令,前來緝拿毆傷舉人老爺和麻秀才的嫌犯。” “嫌犯!”蕭雲邈嘴裡嘀咕,怒意陡升。 他扭頭瞅瞅狄利昂,略微想了想,並沒有阻止,而是揮手讓眾人後退,躲開通道。 捕頭手一揮,眾捕快嘩啦啦地疾步過去,一下就把狄利昂圍了起來,十幾把利刃逼住他,一個手持鎖鏈的捕快把鎖鏈擺動得丁零當啷作響,那個快節奏感像是奏樂似的。 蕭婉清想上前阻攔,被蕭雲邈用手臂擋住,急得她直嘆氣跺腳。 “小妹,稍安毋躁,二哥心裡有數。”蕭婉若湊近妹妹耳朵,低聲說道。 狄利昂知道是來抓自己的,也不反抗,順從地伸出雙手,任憑捕快用鎖鏈捆綁自己。捕頭取下他後背雙鞭,斜插自己後背上。 一個捕快前頭拽著鎖鏈,狄利昂跌跌撞撞跟著,眾捕快隨後跟上,狄利昂經過蕭雲邈和兩位郡主身前,只是很隨意地那麼看了看,臉上表情似乎安之若素。 捕頭走到蕭雲邈與兩位郡主處,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