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邈知道那是青樓的妓女在挑逗客人。
有些人依仗著自己很有錢,對驚鴻一瞥做出了粗鄙而野蠻的回應,更有一些官宦和富貴的紈絝子弟做出了驚爆眼球的舉動。但也有一些人可能司空見慣了,臉上的黑眼睛裡看不出來有任何想法,就那麼麻木地走過。
蕭雲邈的眼睛倒是比平時忙碌多了,像個浪跡街頭的小混混一樣,驚喜和好奇的眼神不斷地在樓上的漂亮綠女和身邊的紅男身上流轉。
他心裡揣測:“從雲叢粉黛窗戶下經過的那些貌似面容平靜的男人,內心深處是否也如面容般平靜?”
他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就連他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把持不住自己,心中意淫翻湧,塵世中那些原本就輕薄得無可救藥的富貴子弟又如何守得住清白?
好色不淫,情而不淫,只不過是他們掩飾醜惡嘴臉的遮羞詞罷了。不過,他真的沒看見有一個男人堂而皇之地進入那些向路人招手的女人房間。
他想可能是白天的緣故。
假如夜色將至,當房前那一排排彩色燈籠陸陸續續地亮起來的時候,可能這裡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就像是陰間的鬼一下接上陽間的魂,整個花街柳巷會立刻充滿了生機,門庭若市,變得鮮活起來。
他看見兩個穿著時髦又豔麗服飾的商人,一邊閒庭信步地走著,一邊隨心所欲地對露出的粉黛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評頭品足,絲毫不避諱路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蕭雲邈察覺到,那兩個商人看向綠女的每一眼都異常仔細、認真,就像是在挑選貨架上的商品一樣,彷彿任何瑕疵都逃不過兩人那久經紅樓浸染的眼睛。
然而,令蕭雲邈驚奇的是,那些年輕氣盛的綠女對兩人極為挑剔的目光,絲毫不懼。她們迎合著兩人,使出渾身解數,賣弄風騷,來勾引、挑逗、誘惑他們。
有一個貌美如花的綠女,胸部紋著彩色花朵,在綠葉襯托下,顯得異常豔美,加上她嘴上塗抹著蜜桃色唇膏,更顯得格外鮮豔和誘人。
她不停地向那兩個男人拋媚眼、發嗲聲、抬大腿和吐露粉舌,將惑人本領發揮到極致,一招一式都拿捏得有分寸,那兩個男人看了直流口水,那饞涎欲滴的神色,恨不能即刻把那女含著嘴裡。
而那名綠女就像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在戲園子裡看戲一樣,渾身都透著灑脫與自信,一股股騷勁加浪勁滿滿當當地附印在她那嬌麗的臉龐上,讓那兩個男人看了想入非非,慾望難耐。
身邊就有清純、嬌麗美女相伴,綠窗裡的女人自然是不入他的法眼。蕭雲邈瀏覽了片刻,便收斂起眼神,與妹妹繼續沿著街市緩步前行。
哥哥的一舉一動,妹妹都看在眼裡,但她並沒有嬌嗔哥哥。因為她瞭解二哥的秉性,他最看不上那些賣笑之女,無論她們出於什麼樣的感人至深的悲慘原因。
二哥失去了記憶,可能不知道那些衝著路人露笑的女人是幹什麼的,她只當哥哥好奇。
穿過一條巨大的拱廊街道,前面是一處別開生面的集市,一座多面開口的巨型建築被一圈是真人三倍大的白色混雜著綠色的大理石柱支撐著,石柱雕刻著人面,彷彿是無數巨人挺起了建築。
建築裡面是百鳥園,格子狀的天花板把數以千計的色彩斑斕的鳥囚禁在由鐵絲網編結而成的碩大無朋的籠子裡,供數以萬計的人們參觀。雖然主人把籠子裡種上了茂密的花花草草,營造出大自然森林景觀,但振翅飛翔的鳥兒還是因為撞上鐵網而跌落下來。
籠子外圈則是數也數不盡的商鋪櫃檯,櫃檯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人世間創造的一切東西似乎都可以在這裡交易。
“公子、小姐,這是做工精細的絲帕,很配小姐那白皙的肌膚,只要五枚銅錢。公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