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沏了茶端上來,那邊的孩子伸手就要去拿,被張掌櫃制止了。
“柳哥兒,那日從你家中請了降魔佛回去,孩子果然就好了。只是讓你舍愛,令我一直心中難安。”張東來把孩子放在腿上,任由他抱著自己的手臂晃來晃去,一邊與張小柳說話。
“張掌櫃客氣了--你付的錢足夠我們兄弟過許久的日子,反而是幫助了我們。”如果早就能用釀酒賺了錢,只怕他也不會把那三兩銀子放在心上。但不管怎麼說,他都覺得賣了個好價錢,並沒有什麼捨不得。
“我今日聽老霍說起,才知道柳哥兒原來與我同姓?那可真是緣分。我看你家裡的小弟也只比我孩子大些許,不如就喊我一聲東叔吧。說起來咱們幾百年前說不定還是一家呢,這一聲叔叔也不算佔你便宜。”張東來果然對孩子寵愛得很,好不容易才分出一半心思與他說話。
“張掌櫃不見怪的話,那我就要厚著臉皮喊了。”張小柳有些不解,這個張東來看似性子直,可是說了這麼一會兒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說些什麼。如果只是討論這些,似乎也不必特意傳話讓他過來?
“好,我看你也沒什麼心思留在這裡,就和你直說了吧--我這個酒樓裡每天都要殺不少雞,我看你們兄弟過得也一般,有沒有想過圈個地方養雞?要是做得好,我們酒樓裡可以負責收購。”張東來覺得他真是自己孩子的福星,何況那日看下壩村,雖然地方偏遠了些,但是山清水秀圈起來放養雞可不錯。
張小柳一驚,心道最近可真不知道是撞上了什麼好運道,怎麼生意都送上門來?可惜的是釀酒最需要乾淨,在家裡附近養雞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小麥每日要去學堂,小松還不能正經地幫忙,趙正則要下田還要上山,就算想在外面找地方圈養,似乎也忙不過來。
“東叔的酒樓已經開了不少時間了吧?以前你都是從哪裡買雞的?”
張東來讚賞地望了他一眼,心道不過是田地裡長大的孩子,談起來對許多事情卻敏銳得很。他自這個酒樓開張以來就有熟人固定地供應活雞,只是前一段時間天氣太熱,不知怎麼地就有幾隻雞染上了雞瘟,最後一整批雞幾乎死了十之□□。快要出欄的雞遭此打擊,損失十分大。
幸好他這個朋友在過往幾年裡也從中獲利頗大,好不容易嚥下這口氣,決定就此結束養雞,改作其他生意。要另找一家能夠每天供應這麼多活雞的人家可不容易,他是真心感激張小柳,才想點撥一二。畢竟張家那樣的處境,一看就是既沒有田地又沒有壯勞力,想要改變現狀,養雞還真是個好法子。
“以往每天給酒樓送活雞的也是我一位老朋友了,上個月他家裡的雞生雞瘟,他處理完了之後決定不做了,所以才有這個機會。”張東來並不諱言,畢竟他是決定拉人家一把,也沒必要隱瞞。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可以考慮幾天,但是我若是與其他人家簽了字契,你再想做也晚了。我的酒樓每天也只能消耗固定數量的雞。”
張小柳仔細想想,他的話也十分真誠,如果在釀酒之前有這門生意送上來,他肯定也要樂翻了。可是現在比較起來,他自己倒是偏向於把酒釀好就算了。貪多嚼不爛,兩件事撞在一起肯定忙不過來。再者,養雞的風險比釀酒更大,週期也更長。但是不可否認,這也是一門好生意……
“東叔,你能不能容我考慮兩天?”自己一個人做肯定行不通,方才他靈機一動倒是想起了草兒麼麼。他們家老大老二老三都能幫忙,還有三個大人。不然大順麼麼家也行,富來的哥兒要是過了門,人手就更多了……
總之,他是不太想浪費這個機會。雖然沒有說具體數目,但是這麼一家酒樓一天要幾十只雞也不算多,長久做下來可不得了。
“行,就算你現在答應,到養大雞出欄至少也要半年,也不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