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就好像你沒有偷聽似的。
明臺終於接到了上線毒蛇的命令——“星期四下午兩點,襲擊偽政府要員明樓座駕,清除明樓,由毒蠍親自執行。”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的命令竟然是讓自己對兄長明樓下手,於曼麗苦勸明樓希望他與自己雙雙離開上海,在亂世之中尋一安生之地,過自己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擾。明臺拒絕了,他看得出於曼麗望著自己時眼睛裡全是愛意,可他由始至終卻只當她是生死搭檔、是最親密的戰友,而不能是愛人。
除夕夜偶然相逢的程錦雲早已無聲無息地佔據了他的心,明臺已經無法再為於曼麗闢出一星半點的地方。他恍惚地離開了,腦海中無數畫面與聲音交相迴盪:有除夕夜兄長明樓那一句似有深意的言語;有偶然從大姐口中聽到的“櫻花號”;有阿誠哥緊急求他助大姐脫險的經過……
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明公館的大門前。
於是,明臺做了一個決定。
明樓與阿誠早早就從新政府大樓下了班,路上還特意買了十斤核桃給最近需要補腦的人享有,開車途中,阿誠記起明樓與汪曼春在房間裡的交談,一邊開車一邊小聲地唱著什麼。
明樓原本在閉目養神,聽見阿誠壓低的聲音後睜開眼問了一嘴,“阿誠,你在唱什麼?”
阿誠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明樓記起當時還在住酒店的某一晚,阿誠就在浴室裡邊洗邊唱。那一次是76號舉辦的舞會,自己和汪曼春有一定的親密接觸,而這一次阿誠唱歌也是在自己和汪曼春獨處一室之後……他忽然背上有些發寒,莫不是這個小冤家心裡一筆一筆地記著賬?!
想到這兒,明樓的頭愈發疼了。
明公館一片空空蕩蕩,大姐帶著桂姨去蘇州進貨,阿香母親生病她請假回家探望,明臺還沒回家,只有他們倆大眼瞪小眼。明樓與阿誠坐在樓梯口,一邊敲核桃一邊互喂,剛剛下定決心要弄清楚明樓身份的明臺一推門,就看到兩個哥哥舉止曖昧、動作虐狗。
明臺:“……”
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還是該勇敢留下來???
明臺坐在明樓身邊,二話不說就奪了一盤子核桃,阿誠皺著眉看他,“那是我敲了半天給大哥的。”
換句話說,這意思就是“識相點快還我,沒你什麼事自己涼快去。”
明臺很不識相地吃了一大半,剩下一丟丟還給了阿誠哥,明樓以目光安撫了要炸毛的阿誠,然後看著明臺問道:“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明臺擦掉嘴邊的碎屑,說:“我心裡有疑問,出去找答案了。”
“找到了嗎?”
“沒有。”明臺微眯著眼睛觀察大哥的表情,“我本來想問大哥,但是大哥也不能為我解開所有疑惑。”明樓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有疑惑就去看書問先生老師,對了,香港那邊也快開學了,因為你相親的事我和大姐一直都沒催你,怎麼,想回去上課了?”
明臺一聽到“讀書”就不開心,“讀書讀書,讀書跟相親哪個重要?”
明樓:“當然是相親。”
明臺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成家立業比讀書還重要嗎?”
“那當然。”
明臺瞬間拿話堵他,“那大哥你怎麼不結婚?”
明樓:“……”
阿誠清了清嗓子,說:“隱私問題,大哥你可以拒絕回答。”
明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覆,以“上樓回房溫習功課”為由起身離開,順手還抄走了阿誠剛敲好的一盤核桃。
阿誠:合著我敲了半天準備投餵大哥的零食,都白白便宜了小少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