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畫,分明是用兩根畫軸捲起來的白紙。
箬竹問花青:「這是怎麼回事?你開啟這幅畫的時候,也是空白的?」
「我不知道啊。」花青迷茫搖頭,「我那個時候才剛剛拉開捲軸,什麼東西都沒看清,就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這幅畫,畫了什麼。」
箬竹聽她描述萬分無奈,這小蛇妖,多半是被人給騙了。不僅是被騙錢財買張白紙,還險些被騙了清白身子。
而邊上景問筠還在翻來覆去看那副畫,似是不相信裡頭竟然空無一物,不斷施加各種法術愣想將紙面顯出幾朵花兒來,但終是徒勞。
箬竹道:「你大概認錯了,這就是張白紙,肯定不是你丟失的那副畫。」
「沒有認錯。」景問筠語氣斬釘截鐵,「白玉捲軸,鮫皮畫紙,這兩樣東西是我曾經親自去南海取來的,不可能認錯。何況,我不信世上還有第二幅相同的畫。」
箬竹被他說的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畫,能玄乎成這般。可之後不論她再怎麼問,景問筠都凝眉沉默著,半個字不肯吐露。
倒是花青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說:「姐姐,我準備回妖族了。」
箬竹一驚,再也顧不上景問筠那破畫,震驚看向花青:「你要走?!」
「嗯。」花青點頭重複,「回妖界。」
「為什麼啊?」箬竹的疑惑脫口而出,「是人界不好玩?還是人界的食物不好吃?怎麼突然就想到要回去了?還有,你不是喜歡這死人臉嘛,回妖界還怎麼追人?」
不怪箬竹會如此詫異,因為按照姻緣簿上的記載。花青來到人間後,就沒有再回去妖界過。
如今這陡生的變故,顯然不符合既定劇情。
她把一連串問題全部丟擲去,只聽花青道:「都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如今修為太低了,而人心複雜,如果繼續逗留人間難免還會騙上騙局,但又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所以,還是回妖界的好。」
「至於景道長。」花青神情一黯,「其實我知道的,景道長並不喜歡我。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我都這樣努力了,可還是得不到他一個眼神,就足以見景道長並非我的良人。所以我決定——」
「重新找個適合我的郎君愛!」
箬竹:「???」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喜歡景問筠了。
如果不是在人前,箬竹很想翻出姻緣簿逐字逐句地研究過去。
說好的小青蛇對清冷道長情根深種呢?說好的清冷道長在小青蛇的如火熱情下,破了無情道,墜入愛河呢?
現在你居然要移情別戀?
這就是姻緣簿認定的情根深種?
箬竹覺得有一口氣憋在她心口,被花青這決定氣得窒息。她只能寄希望於景問筠,希望這個冰塊臉能稍稍對花青和顏悅色些,興許還能挽回些什麼。
可在她催促下,景問筠最終只淡淡地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有決定自己妖生的權利。」
箬竹:「……」
這就是姻緣簿認定的墜入愛河?
哪怕是來場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古早戲碼也好呀!
但直到花青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許久,景問筠也遲遲沒有追上去的舉動。以至於箬竹在走往縣城的途中,始終愁眉苦臉的。
她努力了一天多,信心滿滿定能得到的功德值,居然就這樣胎死腹中,夭折泡湯了。
「你就這樣喜歡她?」走在她身旁悄無聲息了大半路的景問筠,突然開口說話,「她回去妖界,你就這樣失魂落魄?」
箬竹當然不喜歡花青,她天生就對蛇蟲鼠蟻這類生物有較強烈的牴觸,縱使是這些東西所化的妖族,也連帶著親近不起來。但這話從景問筠嘴巴里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