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和寂白宗還有一筆舊帳沒算,也不妨走這一遭。
「好。」蕭雁行咬牙吐字,「既然仙尊執意堅持,那我和師姐即刻便出發。」
箬竹:「???」
什麼情況,怎麼就即刻出發了?
她還沒答應呢!不對,她勸人的話都還沒完整說出口呢,蕭雁行這是準備不顧凌宛秋性命了?!
還是說,因為那是凌宛秋的需求,所以他有求必應?
就如同人間小話本中常寫到的那種人設,叫什麼,寵妻狂魔?
具體表現為心上人說的話都對,做的事都好;心上人的生氣是可愛,冷漠是清婉;心上人哪怕想要天上的月牙彎,冥府的彼岸花,他也能毫不猶豫地上天入地。
愛之深切,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委實不合時宜,箬竹都想要給蕭雁行豎個大拇指了。
「本尊累了,你們收拾一番便前去吧。」凌宛秋再開口就是逐客令。事已至此,箬竹也知再勸無用,能做的,只有在凌宛秋看不見的角度,狠狠瞪了蕭雁行一眼。
都怪這小屁孩鬆口那樣快!
接收到箬竹白眼的蕭雁行登時褪盡前一秒還猶存面孔的怒容,變臉比變天還快,回以她垮起個小貓批臉表情,盡顯委屈巴巴。
而箬竹看都不看他一眼,咬牙暗自發誓,這回絕對不能再對小屁孩心軟了,用嘴型說了個哼音,轉身離開。
她知道凌宛秋要強,否則不會數百年如一日潛心修煉,成了靈蒼大陸修為最高的第一女仙尊。卻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為了要強,連性命可以不顧。
她又在心裡嘀咕了蕭雁行兩句。
小屁孩到底太年輕,為愛奮不顧身也不掂量掂量分寸,真是不懂事。
「師姐,你走慢些,等等我。」蕭雁行從凌宛秋那兒出來,就跟在她後頭喚她。
箬竹全程假裝沒聽見。
蕭雁行走得快,她就用上撒開四蹄的陣勢,健步如飛,走得更快。
她逃,他追,她不想理他,想獨自飛。
「……師姐!」蕭雁行忽然用上靈力,平地移位到她面前,雙臂抬起搭在箬竹身側的綠竹上將人困住,阻了她再往前走的可能。
蕭雁行眼睫垂下,蘊托出幾分黯然神傷:「師姐連幾句話都不肯聽我說麼。」
箬竹涼涼瞥了眼他撐在自己身側的雙臂:「這是你想和我好好說話的態度?」
「這不是怕師姐還跑嘛。」蕭雁行頓時一改委屈神色,非但沒收回手,反而又上前了小半步,微微俯身,「我沒辦法,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追師姐了。」
他唇角隨說話輕扯勾起一抹弧度,緩慢靠近的身體散出淺淡迦南香。
箬竹喜歡這個味道,無端分神去嗅了嗅,再抬眼就見他狹長眼尾挑著笑意,漆黑瞳孔中只倒映出她一人身影。
太近了。箬竹後知後覺,這個距離太近了。
還有這個姿勢,也莫名的詭異。
被蕭雁行身上淡淡迦南香薰著,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頰面板似乎在逐漸升溫。
箬竹低頭蹲了蹲膝蓋,稍顯慌亂從蕭雁行圈出的手臂狹窄空間內,鑽了出來。
她現在有充分理由懷疑,在憑修為說話的靈蒼大陸上,人的膽子也和修為成正比。築基期的少年是可憐弱小又無助形,而修為暴漲至化神期,就連笑容都不純真了,像是頭盯著食物的大灰狼。
箬竹為了掩飾尷尬,誇大動作地雙手叉腰,朝他嚷道:「那你好好說說,你分明心裡門兒清,強行破境堪比逆天改命,你為什麼還要答應仙尊前往汾青城?寵妻是你這麼沒原則沒下限寵的嗎!」
蕭雁行聽著,到最後突然皺起眉:「師姐這是兩個互不相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