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池惟青欣然應戰,「既是比試,就該有獎懲。阿竹若是輸了,可不能想著賴帳埃」
他話音落下,箬竹已經夾緊馬腹,率先一騎絕塵沖了出去,自信滿滿的聲音隨風散開:「陛下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1
池惟青緊隨其後,始終沒有離她太遠。不過兩個人都是箭無虛發的能中強手,彼此都拼盡全力,不甘示弱。
有好幾次,箬竹甚至和池惟青瞄準了同一隻獵物。她故意假裝應對不及,讓池惟青先放箭,然後自己雙箭搭弦同時射出,一支用來打偏池惟青鋼箭,另一支則半路截胡俘獲獵物,收到自己囊中。
幾番下來,箬竹自信心越發飽滿,看來得想想給池惟青安排個什麼懲罰了。
不如,就讓小皇帝端茶倒水、揉肩按摩,伺候她個把月吧。
或者是要小皇帝給她恭恭敬敬地行禮,喊姐姐也成。
心裡盤算著,箬竹嘴角揚起月牙兒般的弧度。驀地,她眼尾餘光又瞥見了一隻獵物。
幾株灌木的縫隙後,露出片灰白色的毛髮。雖然動物的身體被遮擋大半,瞧不清具體是什麼獵物,但從體型判斷,絕對不亞於健壯山豬。
箬竹控制疾馳的駿馬,放輕蹄踏聲,極緩慢地靠近,生怕驚擾了獵物。
她從箭筒中抽出三根箭搭在弓弦上,凝眸調整好最致命最精準的角度。
鬆手……
羽箭破空聲入耳,緊接著傳來的,卻不是鋼箭破入皮肉的聲音。
「嗷——」悽愴瘮人的哀嚎長鳴抖落沙沙樹葉。
獵物躍過灌木叢,矯健躲過三支從不同方向襲來的箭,四腳掌著地,眼露兇光站在箬竹面前。
箬竹這才認出,這是隻野狼!
灰狼陰森雙眸看見她手中弓箭,動物的機警讓它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類在方才想殺了它。
狼性兇暴,張嘴齜了齜鋒利如刃的尖牙,滴答下粘膩涎液。
「嗷——」又是一聲狼嚎。
箬竹做仙君時,也曾在兇險萬分的秘境中,俘獲過不少兇獸,因此毫不畏懼。可孰料她胯`下的馬匹竟然被野狼的叫聲唬住,馬蹄在地上不安地亂踏。
「別鬧。」箬竹捋了捋它頭頂鬃毛安撫。
但野狼步步緊逼,馬匹非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躁動得越發厲害。
箬竹雙手都沒握韁繩,就猝不及防被它甩下了馬背。便是這時,野狼殺氣騰騰地朝她撲來。
糟糕!箬竹暗叫不妙,距離這樣近,只能肉搏了。
她丟掉大弓,轉而抽出系在腰間的短劍。
可野狼的速度實在太快,箬竹還沒來得及拔劍出鞘,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已經近在眼前。
她咬緊後槽牙,不得不直接用劍鞘抵擋。
紫金制的匕首鞘上下兩端卡在灰狼的牙齒間,讓它合不攏嘴。箬竹就這樣,雙手舉著劍鞘,拼盡全力與野狼抗衡著。漸漸的,她掌心虎口生疼,額頭滴下冷汗。
池惟青在不遠處聽見悲愴狼嚎立馬匆匆趕來,就看見少女站在龐然猛獸籠罩的陰影下,身型顯得那般嬌校
箬竹全部精力集中在手上,沒注意到池惟青。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而一旦放手,自己的整條胳膊甚至整個人都有可能被拆吃入狼腹。
既然單純憑武功已經沒辦法了……
箬竹緩緩鬆開匕首鞘,那就只能施展仙術了。
她手指飛速捏訣結印,但池惟青並沒有捕捉到這個細節。他只看見少女因吃撐不住鬆手,而狼匹兩排尖利獠牙狠狠咬下。
「阿竹1沒有半分猶豫,害怕到彷彿血液凝固,完全出於本能地飛身撲上前。
箬竹猝然落進一個氣息熟悉的懷抱,手中結印隨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