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澤兇狠得能殺人的眼光裡,他滿足又開心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一直到這段難堪又狗血的午餐結束,都在笑眯眯地注視著房澤。
季滿攆不走,溫珈言也賴著不肯移動,展駿和房澤不可能再討論什麼方案,草草地結束了午飯。霸道班長季滿很大氣地買了單,回頭卻發現房澤已經離開了餐廳,立刻小跑著追了出去。展駿和溫珈言還在等候著服務員拿過來的打包盒子,看著季滿離開的身影不由得慨嘆。
“青春啊……”
“青春啊。”展駿跟著感嘆。
“不會是房澤要和那個誰……就長得很像季修那個分手吧?”雖然立刻記住了疑似情敵的名字,但另一個無關人士的姓名溫珈言沒記在心裡。
展駿心道你還真是會猜啊,無奈地點點頭。
“房澤不喜歡他?”
“……不,實際上房澤非常喜歡他。”
“……青春真是難以理解。”溫珈言拿過打包盒子,利落地打包,“你這一次的工作內容就是這個?我看那個男孩子好像也很喜歡房澤,為什麼要分手?”
展駿張了張口,最終搖頭:“我不能說。”
“哦,對,保密原則。好吧,那你還有什麼能說給我知道的嗎?”
“有。”展駿幫他合上打包盒子,“那個長得很像季修的男孩子叫季滿,是季修的弟弟。”
靜寂了三秒鐘後,溫珈言咬牙:“臥槽。”
被溫珈言召喚到展駿家裡的王釗君滿頭是汗,手裡還領著個小胖墩。
王豆豆一見展駿立刻從他爹手裡掙脫,往展駿身上撲過去。展駿已經扔開了柺杖,側腹的淤青也散得差不多了,總算沒被這個胖正太推倒。
“乾爹!”王豆豆甜甜地喊,“我又帥了!”
王釗君攤在沙發上,朝正抱著他兒子說話的展駿說:“這傢伙不得了,插班進的幼兒園,才一週,回來就說交女朋友了。”
“豆豆交女朋友了?叫什麼名字?”展駿覺得好玩,抓住王豆豆拍他臉的胖爪子問。
王豆豆想了一會:“不記得了。不過她給我好多東西吃!”
展駿:“……懂了。”
溫珈言圍著個圍裙從廚房裡出來:“這麼肥的小子也能交上女朋友?快分了,別害了人家小蘿莉。”
王釗君怒目圓睜:“即使肥也是帥得不得了的肥,你一個廚子別在這裡誤導專業人士。”
“我不是廚子,我是給廚子打下手的。”溫珈言脫了圍裙掛在胳膊上,從展駿懷裡把王豆豆抱出來塞給王釗君,然後把圍裙遞給展駿。
從他的眼神裡展駿看出了想幫自己系圍裙的強烈願望,立刻也用眼神警告了他。
王釗君看看展駿又看看溫珈言:“對了,小溫說有好吃的讓我過來,我可是接豆豆放學立刻就趕過來的。到底吃什麼?”
召喚王釗君是溫珈言單方面的行動。展駿不想讓王釗君知道自己和季修的那些事,但是溫珈言如果執意要說,他也不能阻止。在這個微妙的是否有話語權阻止的事情上,他的立場從來不堅定。
展駿進了廚房忙活,溫珈言和王釗君在外面聊天,沒多久他就聽到王釗君招牌的怒吼,和王豆豆隨即爆發的哭聲。
“爸爸!爸爸不吵架……爸爸不要和媽媽吵架……嗚……”王豆豆的哭聲在兩個男人的安慰中漸漸低了,展駿卻頓時有些出神。
大概結婚就是這樣一件事:它能淡化相戀時所有浪漫美好的瞬間,然後把生活中瑣碎又麻煩的細節不斷放大。爭吵時有,冷戰時有,在不可避免的負面內容之外,能將它繼續維持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展駿的家庭生活並不美好。他對“家”這個概念的理解在父親欠下鉅額賭債和母親病重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