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孩子已經死了,她眼裡的淚珠就大顆大顆的砸落了下來,很快,她陷入了昏迷。
後來,他就將子羨交給了柳招娣撫養,柳招娣一直不知道,當年她生的那個孩子是個死胎,子羨是柳瓔珞的親生兒子。
慢慢的她身體的傷開始康復,但是心裡的傷無藥可醫,她變得很安靜,不肯再跟他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都沒有。
但他還是將她困在他的身邊,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從一陣劇痛裡驚醒,只見她手裡拿著一把剪刀,鋒利的刀刃已經傷了他的要命部位。
阿嬌房裡燈火通明,所有的醫生都趕了過來,他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他森然冷鶩的盯向她,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趁亂跑到了阿嬌房的高臺上。
那一天的她好美好美,她美麗的杏眸變得好溫柔,她柔軟的看著這人世間,看著每一個人每一件物。
但是,她沒有看他。
自始至終,一眼都沒有。
那時的他還不明白,那是她的最後一眼,她柔軟的跟這個世界告別。
她要走了。
“柳瓔珞,回來,你站在那裡幹什麼?”他覺得那裡很危險,想將她給抓回來。
但是她伸出兩隻小手推開了窗,靈活的爬了上去,站在了高臺上。
這裡是在山間,推開窗就是懸崖式的大海,耳畔都能聽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她扭過小腦袋看著他,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陸司爵。”
她糯聲喚他,她那雙閃爍如繁星的杏眸看著他,“我要走了。”
她說,陸司爵,我要走了。
這句話在他的耳畔炸響,他渾身的青筋暴起,一顆心急速下墜,跌入了谷底,一直以來他所擔心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要離開他了。
“柳瓔珞,不要鬧了!快點下來,今天你傷了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如果你再鬧下去我就生氣了,你知道的,我生氣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抬起小手撩了一下腮邊的秀髮,“陸司爵,這幾年我留在你的身邊,你一定很辛苦吧,因為…我好像總是闖禍,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的時候嘟了一下紅色的唇,露出了一點少女的嬌態。
他從來沒有看到她這樣的女兒嬌態,因為她從來沒有對他撒過嬌,這一眼,恍如隔世。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掌用力的拽著,漫無邊際的茫然無措將他吞噬,“柳瓔珞,這一次你又想耍什麼花招,你是不是想要那個孩子,好,我去命人將他找回來。”
“陸司爵,”她沒有聽他的話,只是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她緩緩勾起了紅唇,對著他莞爾一笑,“放了我,放了你自己,放了所有人吧。”
他幽沉的狹眸當即就紅了,放了她?
他向她遞出自己的大掌,“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放了你,我從沒想過。“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從遇到她,他將自己過得一團糟。
以前千瘡百孔的時候他沒想過放了她,現在更沒想過,如果說愛情是一杯穿腸的毒藥,既然她遞過來了,他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