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安靜地坐好,仰頭咀嚼著口中混著羊奶的莓果,腮幫子鼓鼓的,他還沒完全嚼完莓果,修斯就又遞來了一勺兌了水的羊奶。楚玄只有前傾就著莓果喝下,等他嚥下最後一口時,他輕輕地打了個奶嗝。
他吃飽了,抱著小肚子仰躺下,肉手拍拍他的肚皮,他感覺自己現在打個嗝都是羊奶的味道。
但他並沒有像第一次喝完羊奶那樣兩頰發燙,反倒感覺喝完後身上清清涼涼的,還睡得更香了。他不知道修斯最近為什麼如此熱衷於給自己餵羊奶,可能是覺得自己太矮了,修斯也看不下去了?
他在修斯的脖頸處翻了個身側躺著,窩在羊毛毯內打了個哈欠,沒再多想,抱著手就睡著了。
楚玄睡著時,修斯驟然睜開紅瞳,抬眸靜看著楚玄。
過了許久,小東西翻了幾下身,睡得依舊香甜,絲毫沒有因羊而感到有一絲的一樣,這幾天修斯試了幾次,結果都是如此。他輕掩著的的小羊毛毯,盯著楚玄的肉臉,陷入了長遠的沉思,他每每看著楚玄的那雙眼睛,腦海中的朦朧回憶就會不可遏制地回湧。
俊美少年那白皙的臉龐近在咫尺,少年溫柔的攬住修斯,是少年輕柔地打破了無盡的黑暗和死寂,讓他心底叫囂猙獰的劇痛消沉,他們彷彿在相擁,相擁著的地方都像是被光籠罩著的,很溫暖……
但無論如何仔細的回憶,夢中那張臉龐依舊模糊朦朧。
修斯從思緒中回歸,他的紅瞳中再次劃過一絲懊惱。
指腹撫了下楚玄額間的黑髮。
「晚安,我的小奴隸。」
-
一縷光打在楚玄的臉上,他朦朧地睜開了眼睛,抬手撓撓臉頰,坐起身來。
他環顧了下四周,他有點意外,修斯今天居然這麼早就出去了。
楚玄頓時有了精神,雙眼亮晶晶,快速使用魔法跳下了樹洞。他小跑著向森林深處走去,動作間顯得有些著急。
說不定今天就能找到赫伯特!
他的心底燃起了離開這個地方的希望之光,很快,他就能獲得自由了!
楚玄興沖沖的想著,步子越來越快。
他在森林中瞎跑了許久,卻找不到那隻粉色蝴蝶的半點影子,他累的氣喘吁吁,扶著矮樹幹躬身休息。等緩過神來後,直坐在樹幹底下,沒了力氣。
楚玄閉著眼,累到站不起身。
許久,迷迷糊糊的楚玄突然感覺到鼻尖有點癢意,他咻的一下就抬起頭來,只見半空中的粉蝶正優雅的閃著翅膀。
楚玄眼中劃過一道光芒,他湊近粉蝶散發出來的光點,內心是極度緊張的。
綺麗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緩緩聚攏,楚玄側耳,仔細撲捉著那光芒中傳來的聲音。
「蒂爾……蒂爾……」
楚玄眸光一動,他又聽見了!
楚玄繼續湊近粉蝶下的的光芒,他聽赫伯特說,「蒂爾,如果你可以聽見的話,請往左走,向森林深處,我也會來找你的……」
赫伯特的聲音沙啞,說話的氣息不穩,他好像受傷了。
楚玄忙回道,「好……好的。」
他撒腿就往左邊的森林裡跑去,踩上枯朽的梧桐葉,越過一片花叢地。他因跑得太急,被一塊隱蔽的鵝卵石絆倒,他的膝蓋猛然跪倒在地上,帶著倒刺的藤蔓劃過他的小腿,腿側即刻溢位一條殷紅的血線,血珠緊接著一點點的溢位。
楚玄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扶著花枝想要繼續爬起來。
但他用盡力氣也站不起身來,腿側的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冒。
他疼得呲牙,仰躺在地上緩慢地眨眼。
……
在昏迷前,他再次看見了赫伯特那張儒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