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頭越來越發沉,杜十七覺得連眼前都陣陣發黑,肚腹之中,開始搜腸刮肚地痛,她的臉開始扭曲了:“為什麼給我?我……”
淚,還在臉上滑落,沈七城木然看著她:“因為令符是你從侯爺那裡偷來的。”
整個人都呆住了,杜十七被沈七城扶到椅子上邊,她傻傻地望著沈七城:“我,我為什麼要偷令符?我又不認識他們,幹嘛要救他們?”
她心裡意識到,自己著了道,居然被沈七城下了毒,這擺明了要她當替罪羊,可是為什麼!
沈七城也滿眼痛意地望著她:“你為什麼要騙我?我已經見到那個要去官府出首你的人,他說你
在茲州為妓的時候,將豆盧泓戲弄於鼓掌之間,豆盧泓對你是死心塌地,卻不敢讓他姐姐豆盧汀知道。而且,在楓露寺裡邊,我親眼目睹你和人媾和,那個人,雖然我匆匆一瞥,可是現在可以肯定,就是豆盧泓。十七,裝瘋賣傻,也無法抹殺掉過去諸種,如果你對我坦然,我又怎麼捨得殺你?”
我不是杜真真,我是杜滇,我是杜十七,我是杜癲癇……
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兒,杜十七已經痛得面目扭曲,說不出一句話來,此時此刻,她已然無法解釋自己只是穿越到茲州名妓杜真真身上,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眼珠兒都要努出眼眶了,杜十七死死地瞪著沈七城,冰冷的淚水,一顆一顆,從他的臉頰滴落到自己的臉上,唇上,眼前的情景變得模糊起來,耳朵裡邊也被什麼東西塞滿,聲音越來越不清楚。
憋得難受,杜十七手腳亂動著,終於,有雙手扶她坐起來,杜十七晃晃頭,陣陣地恍惚,一張眼睛,立馬急了:“寒惜裳,怎麼是你?你不是在楓露寺嗎?”
寒惜裳臉上還有她摑過的痕跡,慘然一笑:“姐姐好痴啊,我已經死了,一個孤魂野鬼,怎麼還能流連在佛門聖地?”
你死了?
杜十七摸摸寒惜裳,果然一點兒溫度都沒有,然後狠命地擰了自己一下,不痛,於是拍拍心口:“還好,做夢。”
寒惜裳又是慘然一笑:“姐姐,你不是做夢,你不知道痛,是因為,你也死了。”
我靠!
終於想起來方才發生了什麼,杜十七傻在哪兒,對啊,我也死了,我被沈七城給毒死了,這個小王八蛋,一心一意認定了我就是杜真真。
幽幽一嘆,寒惜裳道:“其實,姐姐還是有福之人,只是不知自惜,他雖然不得不殺你,心裡卻還是有你,若你也心裡有他,而不是另有所戀,他不會在乎你的出身和過去。”
哼。
杜十七已經懶得解釋,反正自己已經死了,nnd,才過多少天,竟然死了兩次了,於是翻了寒惜裳一個白眼兒:“聽你酸溜溜的話,難道你移情別戀,不喜歡路子規,喜歡上沈七城那個小白臉兒了?”
淚,立時如雨而落,寒惜裳哭道:“我哪裡忍得什麼路子規?其實,我和姐姐沒有說謊,真的是被姨母所迫,才嫁入沈家,我是大家的女孩兒,怎麼可能見到外人?嫁入沈家,見到了他,我,我,他畢竟是我要託付一生的人,我怎麼忍心讓他因為我的緣故,而落入尷尬境地?你知道,如果涼國進犯大魏,公子會因為我的原因受到牽連,所以我才故意激怒他。離開沈家的半途中,我就自殺了。”
擠出一絲笑容來,杜十七搖著頭:“白痴。”
寒惜裳抽泣道:“我死後才知道,原來公子是聖上的龍脈,根本不會被我的家事所牽累,那個路子規倒真的是南朝的細作,他是故意被擒拿,目的就是想用陰夫人的舊事來拉攏了公子,再挑唆公子去爭皇儲之位,只要魏國出了內亂,南朝就有可乘之機了。”
笑了一下,杜十七心頭酸澀,面上卻是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