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一玄衣坐在豪華的包廂中,時不時調笑一下週邊圍著的一大群女子,而他對面的白衣人,雖引得姑娘們心動,卻是無一人靠近,只因他周遭較為冰冷的寒氣,預警著“生人勿近”。
“一大清早逛青樓,有病。”單離守一語中的。
“嘖。”邵青起身,手中端著杯淺酒,“司承如此個性,以後斷不會有女人肯跟你。”
“不過這樣也好,這弱水三千……”他踱到單離守身邊,隨意挨著他坐下,將酒杯推在單離守嘴邊,“我只取一瓢飲——”
單離守面無表情地將酒杯接過,看著疑惑的邵青,順手倒扣在桌上。
“你不喜歡這一瓢,就不要接過去啊。”邵青暗歎可惜。
“……”
看著單離守一臉嫌棄的表情,邵青摸摸鼻子,遂換了一壺茶,並讓四周的姑娘都退下。
待眾人都出去之後,包廂裡的兩位立刻陷入了濃重的沉默。單離守自顧自得喝起了茶。
其實,選在青樓,邵青也是迫不得已。畢竟邶國和興國不是邦交,雖然不像單離守這樣孤助無援,但想要把邵青拉下馬的朝廷大臣倒是不少,若是真被人查出他與邶國大將軍私下商談,也是很讓人頭疼的。何況自家的軍師彷彿跟單司承有仇似的,天天想著法子抓人,邵青實在是頗為無奈。
好在青樓是自家地盤。
邵青看著白衣人悠然自得地淺飲,唇上因沾上了水光而顯得鮮嫩欲滴,喉嚨突然幹了起來,掩飾性地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喉。
而這時,單離守放下了杯子,轉而望著邵青,收起了那副悠然的閒情,取而代之的是深幽的雙瞳:“邵青,你既知我脾性,想必知道我想說什麼。”
邵青頓時收斂了放肆打量的眼神,恢復平時認真的表情:“這是自然,怎麼說,這世上跟你交手最多的,便是我了。”
“棋逢對手,固然可賀,只可惜……”單離守微微勾了勾唇角,“你我殊途。”
“這好辦。”邵青呷了一口酒,“你跟我走,便是同路。”
“哼,我若跟著你,只怕你要時時擔心會不會背後遇敵。”單離守冷笑了一聲。
“就是因為你的善解人意,區區才一直沒能收了你啊。”邵青彎著眼睛一笑,“只是你在眼皮子底下耍詐,也好過在陣營之外運籌帷幄呀。”
“……”單離守沉默了片刻,眼睛愈發陰鬱了,“既然只是你我之爭,便不需要將無辜之人扯入。”
這裡的無辜之人,想必就是姚懷川了。
“無辜之人到底是否無辜,一切尚未明朗,司承何不先行觀望,再下結論也不遲啊。”邵青依然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言下之意,這萬一有一天無辜之人自己介入,可就由不得他了。
單離守不鹹不淡地開口:“你有什麼理由殺他?”
“他想殺我,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邵青一手撐著下巴,戲謔地盯著對方。
“想殺你的人這麼多,莫非你都要殺光?”
“當然不,你的命區區會留著的。”
單離守不屑地哼了一聲,睥睨地瞥了眼邵青:“若敢動我身邊的人,我會先要你的命。”
“區區現在就在你身邊,也算麼?”
單離守淡漠地放棄回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我說單大將軍,作為多年的對手,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
“你不殺我,是想邶國不好過,你想天下大亂,你想報復所有人,包括無辜的百姓,你想讓那些百姓怨恨將你逼死的人,你想把自己的憤怒,發洩到天下人身上。”
“單司承,你很清楚這麼做是錯的,請你有點將軍的原則好嗎?”
單離守不發一語,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