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公孫夢未略微蹙眉,表情有些痛苦,手裡緊緊攥著花千凝的衣衫,意思是不肯讓她走。
公孫夢未越來越喜歡粘著花千凝,醒來了,一刻見不到都會摔東西,尤其是鳳姑娘和公孫夢未獨處時,花千凝都會聽見公孫夢未發脾氣的聲音。每次都是花千凝事後道歉,鳳琳琅並不在意,“都是身外物,不妨事。”碗碗碟碟,被摔了不知多少個。只有花千凝在跟前,公孫夢未才會安生些,若是鳳琳琅來伺候她,鬧得兇時,公孫夢未就會拳打腳踢,惹得花千凝都不敢離開公孫夢未太久,一天裡,倆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好不容易趁公孫夢未睡熟,花千凝才出來尋到鳳琳琅,想問問,公孫夢未的不語症可有法子解。花千凝尋了一圈,最後在後花園花從中瞧見了鳳琳琅,正獨自一人小酌,這人可真有情致,在這山間建造宮宇已是異於常人,還能把此處建的如仙幻之境,最為重要的,她過著世人都渴求的生活。這曾是花千凝的夢,和自己心愛之人,遠離塵世,哪怕過著耕地織布的日子,她都願意,鳳姑娘的人生,真是叫人豔羨。
“鳳姑娘,她的不語症,可有法子解?”花千凝很有眼色地鳳琳琅斟了一杯酒,鳳琳琅手握酒杯,沒有飲下去,轉動杯身,出神地說:“她不想講,我也沒轍。”
“那她為什麼會如此呢?明明第一次醒來時,都說了話的。”
“許是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失去記憶了吧。”鳳琳琅的回答很敷衍。
“難道她一輩子都不會開口說話了麼?”花千凝有些受創,公孫夢未是一國之君啊,她還想著帶公孫夢未出了這裡,回到京都的,如果公孫夢未一直如此,那回京都又有什麼意義。
“一切順其自然吧,”鳳琳琅悠哉地說道。
順其自然,大抵是最無奈的舉動了,花千凝輕輕嘆氣,“真羨慕你活得如此灑脫。”
“呵,羨慕我?”鳳琳琅輕笑,“你羨慕的不過是你眼裡所看到的而已。”誰的苦誰知道,花千凝還欲說話,鳳琳琅挑眉提醒道:“她該是快醒了,你回去吧。”
花千凝趕回去,公孫夢未正好睜開眼睛,咧嘴甜甜一笑,衝花千凝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花千凝坐到床前,細細瞧著公孫夢未,她自己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她望向公孫夢未的眸光,都是柔情似水,“睡得好麼?”語氣更是柔膩,這是花千凝自己都不曾料到的,她會從心底如此溫柔地對待一個人。
就算原來和如意親近時,她也不會溫言軟語,現下每日被公孫夢未磨性子,倒是真的磨出耐性來了。公孫夢未點點頭,抬手摸摸花千凝的臉,眼底是滿足的意味,展開雙臂,意思是她想要抱抱。花千凝就依著她,雙臂圈住公孫夢未,抱在懷裡,心底很踏實,其實,不能說話也沒什麼,只要公孫夢未還安好。
一眨眼,又是半月過去,公孫夢未已經可以下床自由走動,花千凝的腿傷漸漸好了,雖然還是跛腳,但比起原來,好了許多。鳳琳琅對她們倒是真心好,花千凝幾次好奇問鳳琳琅,緣何如此善待,鳳琳琅只說:“行善積德罷了。”花千凝卻覺得這只是個託詞而已,其中必定還有其他理由。
有時候,鳳琳琅會帶著花千凝和公孫夢未一同山上採藥,公孫夢未會緊緊抓著花千凝的手指,生怕跟丟了似的,那副孩子氣讓花千凝忍俊不禁,同時又心疼不已。漸漸地,花千凝發現了奇怪之處,公孫夢未的左手永遠縮在衣袖裡,只要一隻手能做的事,公孫夢未絕不會用左手。花千凝料想是,公孫夢未許是自己瞧見了斷掉的尾指,所以有意隱瞞。
可是,花千凝想想,又覺不對,若是公孫夢未沒有失去記憶,她做出隱瞞的行為,花千凝是可以理解的;而現下公孫夢未失去記憶,那就是不記得她們的曾經了,按理來說,公孫夢未不該過於在意她的感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