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沒勸她,任何一個家族如果要在漫長的歲月中歷盡磨難生存下來,一定有其存在的理由和必須堅守的核心傳統;現在,井池雪美以一個女孩子柔軟的肩膀在對抗著巨大的壓力,他們家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過了片刻,井池雪美擦拭一下微紅的眼圈,不好意思的俯身道:“對不起,說了很多廢話。剛才說到……哦,回禾吉多次討要那對神針,我們都不太相信他,所以事情就一直拖下來;他對您有看法主要是因為這對神針,他應該沒有陷害松井式的膽量。松井式已經病了兩年,也就在他病的這段時間我才有機會說服他改組家族產業。只是太晚了,松井式已經沒有精力幫我達成願望;我想,也許回禾吉說得對,能使用這對神針的人,一定能創造奇蹟。今後,它們就屬於先生了,您真的能創造奇蹟。先生您,請幫我救醒他,拜託了。”
兩點晶瑩的淚滴漫出井池雪美的眼眶,但她還拼命維持著尊嚴,堅持把該說的話說完。
“好吧,我儘量。”井池雪美的話並沒有多少說服力,讓祝童妥協的是這兩顆淚珠。
眼淚雖然渺小,卻是有魔力的。祝童曾經見識過各式各樣的眼淚,一顆心早已被浸泡得冷酷無比;但是井池雪美的眼淚卻軟化了那顆心。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少女,堅強與精明,只是刺蝟的外衣。
“先生答應了?謝謝先生。”井池雪美似乎不相信,眼淚也顧不得擦,臉上已綻開笑。不知不覺間,井池雪美把姓氏省略了,只叫先生,比叫李先生多了分尊重。
“我試試。雪美小姐請出去吧。”祝童把鳳星毫從松井式的人中穴抽出,以酒精仔細的擦拭著。“三點鐘代表什麼?如果松井先生能健康的走出去,時間又能代表什麼?任何事情都會不一樣了。”
“是,是,我相信先生。能讓我在這裡陪著先生嗎?那些無聊的人……。”井池雪美聽明白了祝童的話,只要松井式能恢復健康,松井正賀與他請來的客人再鬧,也是枉然。
忽然間,她不想去應酬那些人了,面前這個年輕的李醫生,似乎能看透一切。這樣的感覺在十分鐘前還使她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厭惡,現在,她只想多陪著他身邊一會兒。還有他身上散出的淡淡的花香,井池雪美從未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這樣迷人的味道。
“咦,為什麼你還沒走,我需要絕對的安靜。不聽到我的招呼,誰也不能進來。”讓一個外人呆在這裡是危險的,祝童斟酌片刻,把藥碗推到井池雪美眼前:“雪美小姐真想幫忙的話,就請回禾吉大師再熬一碗藥。你一定要看著他,要與剛才松井先生喝下去的一模一樣,半小時內要送來;雪美小姐,這件事應該不算很困難吧?”
“一碗同樣的藥?”井池雪美疑惑的看著藥碗,又看看祝童,沒發現他有開玩笑的樣子。她是聰明的,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李醫生既然這樣要求,就一定有道理。“明白了,先生請放心,一碗同樣的藥,半小時內一定送到。”
房間裡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松井式,祝童把他平放好,上身的衣服全部解開,露出枯瘦醜陋的軀體。
將要施術時,祝童小心的四處打量一番室內的佈置;沒發現類似攝像頭之類的佈置,才平心靜氣沉入蓬麻境界。
十分鐘後,祝童睜開眼,龍鳳星毫分別在左右手指尖旋轉,針體的黑晶隱放毫光,裡面的黑霧已經被祝童小心的練化,與本身精純的真氣融合後,在兩枚黑針尖部射出寸許長的黑芒。
祝童為難的是用哪枚黑針書寫術字,龍星毫性寒冷冽,鳳星毫熾熱激烈,而松井式身體內極度虛弱,需要的是柔和舒緩的真氣;兩枚神針似乎都不很合適。
如果鳳卓青羽在就好了,那寶貝祝童雖然沒用過,卻感受過筆體的奇妙。只是鳳卓青羽在遙遠的上海,在師叔祝黃手中。即使現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