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一拽下馬,還摘走了張鵬山長年不動的董事局主席位置,一切,只為博那性格清冷得像對誰都不屑一顧的傲慢女孩歡心。
現在,能夠陪張蘊然喝茶抽菸的那個人不在了,可她的生活還要繼續,繼續喝茶,抽菸,再喝茶,再抽菸……而這樣一個死迴圈,就是張蘊然面對汪顧時的狀態,或者說是張蘊然面對張家每個晚輩時的狀態,“汪顧,你身為張氏的董事長,不能成天人在心不在,更不能連人都不在。張氏沒欠你,欠你的是張鵬山,可既然Yeesun已經把公道給你討回來了,你難道就不能對張氏更負責一些嗎?”汪顧連續幾天因在寵物店蹲點而缺席工作,令一貫懶散悠閒的張蘊然都看不下去了。
這是隻屬於兩個人的公務早餐會,但在被百葉窗隔開的世界外,更多人認為這是屬於張家兩代人的溫馨家常飯。
汪顧穿著線條簡單的深棕色工裝,坐在長桌靠窗一側,正有些失禮地用鏤花銀叉翻來覆去地玩弄盤子裡的黃瓜片和番茄片。薄薄淡妝讓她本就極富立體感的五官別樣生動,也就更突出了她矛盾不安的表情和焦躁起伏的情緒。她時不時看錶,似乎要趕時間去做什麼重要的事,“今天的工作是什麼?你說,我做,做完才走。”
張蘊然說得沒錯,汪顧也覺得自己應該對張氏更負責,不為別的,只為它也曾讓師燁裳為其付出心血,但汪顧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在公司裡一星期五天一天八小時地守著,有工作就做,沒工作就抽菸,喝茶。那樣的閒暇只會讓她玩命地在留有師燁裳痕跡的辦公室裡想念師燁裳,想得腦袋快要像夏天裡的冰鎮西瓜一樣被牛頭刀切成八瓣,心臟像顆母雞屁股底下被孵了二十一天的紅皮蛋,鋒利堅硬的雞喙正在蛋殼裡用力地啄撞,有什麼東西意欲破繭而出,卻還被牢牢困住。
師燁裳的消失是一個事實,它影響了汪顧生活中所有,最喜歡的東西可以隨手轉送,最討厭乾的事可以一干就是一天。在這小半年裡,全世界似乎只有汪顧的生活因它而改變,其餘人,竟半點未受它的影響,對此,汪顧真的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四腳朝天,恨不能以三拜九叩來表達她對師燁裳的佩服之情。
“你接手張氏後,張氏的業績同比下滑了六個百分點,這是張氏十三年來頭一回出現頹勢,上一次是張蘊兮剛入主張氏那年,但當年情況遠沒有今年糟糕,只掉了不足三個點,且當年基數小,從整體統計數字上來說,相比今年的下滑微不足道。”張蘊然在菸嘴上狠狠嘬了一口,隨即撥出核爆蘑菇雲般的煙霧。
煙鍋裡的菸草滋滋響,油潤菸絲在燃燒中碎裂的聲音。
身為張氏監事會主席,張蘊然在特定職權範圍內,有權對董事會的整體運作和董事長的工作提出質疑,但當前她的作用已經遠遠超越了檢查、監督、考核這三項監事效用,近來,董事會大半決議案是由她主持透過的,集團裡對她干涉董事會運作的行為議論紛紛,更有幾個元老級的高管暗指明敲她打算趁張姓董事內職空虛之機篡位奪權,畢竟有張蘊兮的前車之鑑,誰也不能保證與張蘊兮一脈相承的她會甘心幕後,“師燁裳總說你比張蘊兮聰明專注,這些,你需要證明給我看,如果是真的,我會完全退回監事的位置上,不再插手你的工作。”
汪顧一心只想著快點完成今天的活計,但她沒想過明天要做什麼,這恰恰是執行者與決策者的區別,就像抽捲菸與抽菸斗的區別:執行者只需要為達成既定目標,規劃、完成份內工作,所做所為大多與資產處分無關,就像抽捲菸只需要“吸”,一個動作就夠了,不需要或只需要不多的融會貫通和內外交換。而決策者除了需要掌握大量的業內外材料以備面臨兩難選擇時作出趨利避害的決定外,還需對企業明日願景有一個明確清晰的認識,投入資金,預留資金,盤活死產,打壓活價等等相關各部分資產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