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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燁裳目送她出門,匆匆從衣櫃裡拿出睡衣,以洗澡為名奔入浴室,毫不費力地在趴在馬桶上將胃裡食物吐了個精光。事後,為免留下蛛絲馬跡,她往馬桶裡擠了小半瓶威猛先生,又反覆沖刷多遍,直到馬桶裡乾淨得快連細菌也無法生存下去,她才氣喘吁吁地收手,虛弱如女鬼一般攀著盥洗臺壁慢慢爬起來,掬一捧水漱乾淨自己嘴裡的油腥氣息,失神地望著鏡中的人,良久發呆。
半晌,汪顧從廚房折回,見臥室無人便猜到師燁裳可能在洗澡。然而她側耳傾聽,聞得浴室中也是靜悄悄的一片死寂,一顆習慣性憂慮的腦袋瓜子立刻轉入胡思亂想模式,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師燁裳!”她去到浴室門口,用正常音量朝裡喊,“你沒事吧?”
師燁裳正望著鏡子裡的陌生人出神,聽見汪顧聲音,倏然就是一個哆嗦,隨即她將視線由鏡面上掉轉,回過頭,卯起氣力對門板道:“沒事,在洗臉。”
次日是工作日,大晴天,陽光撒在黑色柏油路上,大大增加了地表溫度,氣溫不像秋季,倒有些像夏季。汪顧滿心甜蜜地將一匹被塞了滿肚子午飯的瘦馬送回國代,自己也慢悠悠地回了張氏。電梯直上頂樓,她未出電梯門就聽見外面空洞繁雜的喧譁之聲。
張氏的辦公樓層與許多家族式企業一樣,一家人都在同一層辦公,只有董事長和監事長的辦公室都在工字型寫字樓兩端的朝南突角,稍微偏僻,其餘人等均是一字排開,但凡隔臨的辦公室,也無需打電話,用力敲牆即可呼朋引伴了——張鵬山的鼎盛時期,尚未成年的張蘊然經常這麼幹,因為旁邊坐著的,就是二十出頭的張蘊兮。不過也有前提,非得是張蘊兮前夜玩兇了懶得回家,正睡在公司的臥房裡才可以。
“怎麼了?鬧什麼呢?”汪顧快步走到矛盾核心外圍,拍拍葉婕翎的肩。
葉婕翎立刻回過頭來,將汪顧拉到走廊另一側的方柱邊,壓低聲音八卦道:“七總的男朋友鬧上門來,要七總跟他說清楚為什麼分手呢。”
汪顧溜一眼站在閉合的門前伸長耳朵偷聽的一票陌生人,不解地皺起了眉,“人家鬧分手幹這些人什麼事?公司保安怎麼隨便放閒雜人等上來?”這一層樓屬於安全熱點,張氏的決策性檔案都在這層樓的各個抽屜裡鎖著,一旦失竊,問題可大可小。偏偏張慎翼和張慎綺這類敗家子是根本不把機密當回事的,他們的辦公室往往人走門敞,普通職員為了避嫌誰也不會替他們把門帶上,所以汪顧的緊張並非多餘,鬼曉得昨夜又有哪位大哥揮一揮手不帶上一片門板了呢?“張慎綺好一段沒出現了,怎麼一出現就鬧分手啊?還鬧到公司來。張蘊然呢?打個電話通知她,一會兒還開會呢。”汪顧很忙,沒時間搭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她說完就要走,可葉婕翎的一句話讓她停住腳步,又回過頭來。
“監事長說等您來了讓您試著處理一下,還說這是師小姐的意思。”葉婕翎悄悄豎起指頭,指向圍觀群眾,“那邊,一部分是七總男友帶來的人,一部分是監事長派來的人,都是怕裡面出事守在這兒望風的。監事長還交代您注意安全,她的人,你隨便用。誒!祝龍!”葉婕翎突然放開聲音,人群中一個長相斯文卻目光銳利的年輕人當即回頭應了聲是,“汪董來了。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汪董說吧,我也弄不清楚。”
名為祝龍的男人兩步跨到汪顧身邊,先是禮貌地鞠了鞠身子,而後自我介紹道:“汪董您好,我是張小姐的安全副理,我叫祝龍,祝賀的祝,龍虎的龍。”
汪顧點點頭,心中大惑得解——原來不叫豬籠啊……“我是汪顧。張小姐吩咐你們的事我大概知道了一些。現在請你將你的人與外人拉開距離,最好不要堵著門口,別到時裡面沒打起來,外面先亂作一團。”
祝龍本來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