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就聽客廳裡頭那個只知道要人服侍的大少爺回他自己房間去了,想來他晚餐已經吃好了。古志賢就開了房門出去收拾碗筷進廚房,跟著把碗碟洗了。然後,他進他平時用的那間獨立衛浴簡單衝了澡,就回房準備坐上床上網。
當他掀開被子後,腦中有一根弦就這麼崩斷了。古志賢這房間床上的床單是黑色的,被套是大黑白格子的,他站在自己床前看著上面明顯的痕跡,想著各種可能性。就因為他在著力想著,就延挨了一會兒沒有發作。他確實是一個秉性恬適的人,可是現在看到這麼一攤,叫他怎麼忍!再怎麼隨遇而安的人,在這一刻恐怕也安不了。於是,他最終發作了,大吼了一聲:“郭競寒!你給我過來!”
正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的郭監製是頭一遭聽見古秘書連名帶姓地叫自己,心裡還突了一下,忽然聯絡到自己八點多那會兒在他床上乾的那“齷齪事”,不禁有點心虛。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當時是在一種什麼心理的驅使之下,跑到古秘書的床上做了那麼一樁的確猥瑣的事情。或許只是想在他的貼身用品上留點記號,當時還以為他也和自己一樣到了睡覺時候只會鑽進被子裡,哪裡曉得他還會將被子掀起來,坐上床,再把被子蓋上這麼地複雜。也罷,他自認倒黴,頂著一張帥極的臉準備進古秘書房間領罵,此刻他有多麼地祈望古秘書是個同志,如果他是,那自己頂著這張臉,多少還能少挨點罵,如果他不是,那自己多帥都沒用。
郭監製拖沓著腳步,進了古秘書那間房,見他神情謹肅地抱臂站在他那張床前,哪還有半分他平時那種和悅融暢的氣質。郭競寒明知故問:“幹嘛?”古志賢一開口,聲音都有點在顫:“你帶人回來胡搞也就算了,麻煩你能在你自己那張床上搞嗎?跑到我床上來,你讓我晚上怎麼睡!”郭競寒一臉痞相:“簡單,跟我睡不就行了。”古志賢被這一句話堵得胸悶氣短,趕緊捂住心口,一手指著他:“你!做了這種幼稚的事情,不認錯也就算了!還提出這麼荒謬的建議!”郭競寒聳聳肩:“好吧,我錯了。”古志賢見他一臉雲淡風輕,只說了一個:“你!”竟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這晚上,古志賢用這家裡的一條毛巾毯當被子蓋,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任郭競寒怎麼說,他都不肯跟這人一起睡,像這種發情能發到別人床上去的人,難保第二早醒來時就會發現自己已“晚潔不保”。像他那種人的那一根遲早要爛掉,就算不爛掉,從現在起也要詛咒它爛掉,人世間也能少一樁禍害!
第二早,古志賢起得早,七點多就起了,是週日,也不用上班。準備老火煲柴魚花生粥,煲久一點到九點就能喝了,那個郭監製又討厭喝粥,那就再炸幾根健康油條,到時讓他配粥吃,應該可以的。將粥煮上後,他就進自己房間拆床單、被套,扔進洗衣機去洗。洗完了他也是不會用的,只是東西還好好的,就這麼扔了也可惜,洗乾淨了放進壁櫥裡,到時可以給那個郭監製用。今天看來他還得回家拿自己家裡的床單、被子過來,買又浪費,還不如將自己家裡的拿來暫時用一段時間。他在洗衣機上摁了開始之後,又回自己房間將那個床墊搬下來,推去陽臺,把原本朝上的一面曝曬在陽光下,準備今天晚上將原本朝下的一面調過來朝上。
到了九點多,他早飯弄好了,那個郭監製也醒了,出房門後,先是小心地瞄了這古秘書幾眼,探一下形勢。見這古秘書一臉嚴整,那應該還是餘怒未消的。他坐在了桌邊,這時古秘書給他遞來一碗老火粥,再給他碗前的碟子上擺上了一根炸至淡金黃色的油條。他喝了幾口粥,就開始用筷子挾著油條咬起來。一邊咬,一邊勾頭過去看陽臺上,好像有一隻床墊。跟著,他嚼了幾口油條,嚥下,跟這古秘書說:“古志賢,你好像有潔癖。”古志賢心裡已經罵開了,他自己做了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