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武原野本是上古時期兇獸的地盤,無數兇獸都源於此處,它們繁衍、廝殺了無數年,總有許多修士或神袛前赴後繼地過去歷練,然後留下數不盡的屍骸和武器。後來因殺氣太重,這方區域才終於被上界封閉,只時不時因震盪而重現入口。
天幕低垂,平坦的溼地一望無際,其上到處都插著刀劍等古武,每一把都是神兵利刃,幾乎能聽見它們戰鬥時的聲響。野獸的咆哮與嗚咽都被風席捲而來,雖不見身影,但總讓人覺得彷彿早已被包圍。
秦衡蕭展開牛皮紙,確定了方位,與梅慕九一同慢慢地走著。這溼地極其泥濘,讓人很難提起勁來。
行走在不計其數的古武之間,梅慕九頗有興致,他倒不是想要,畢竟武器對於他們來說,適合的才是最好的,但他十分有興趣,就和小孩子進了玩具店一樣,感覺到處都是好東西。
看雖看,卻沒有耽誤行程,兩人跋涉了很久,梅慕九突然一抬手,止了步。
“有東西來了。”
只見前方溼地裡,突然從泥下鑽出了數個巨大的怪物,光滑的黑色身軀,數不清的足,還有一張血盆大口,看起來極其噁心和恐怖。
它們圓滾滾的頭向天咆哮著,梅慕九試著趁機攻擊了一下,卻連皮都劃不開。
“速戰速決。”他拿出漏景,運轉靈力,在它們怒吼著衝過來時也找準空隙飛身迎了上去。秦衡蕭緊隨其後,宵斷一出,數足盡斷。
他們不過是怪物的一根獠牙這麼大,但每一招都配合得嚴絲合縫,極為巧妙,把效果放到了最大,一劍下去便能斬去怪物半條命。難纏的是,最大的那頭怪物竟能快速自愈,剛削去它的一個足,下一瞬它便又長了出來。
梅慕九輾轉打了很久,根本不敢停下,卻始終找不到辦法。斟酌間怪物的觸手悄悄從後襲來,秦衡蕭一個閃身,大力削去了那根作妖的觸手,剛想問師父還好嗎,就隱隱聽見溼地上插著的群劍竟有了嗡嗡劍鳴。
“這裡是血武……”他恍然明悟了什麼“是武器的場域。”
他憶起霍孚遠三天前的動作,靈力往上,脖上的圖印霎時再現。
梅慕九在一邊為他打著掩護,秦衡蕭便安心感受原野中的氣息,只見他雙手展開抬起,手中宵斷漸漸顫抖起來,緊接著,方圓五百米的劍竟都發出了劍鳴。
他身上還有劍的氣息,他可以驅使這裡的所有劍。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這才從死衚衕裡徹底走出來。
不等多想,他口裡低聲念道:“斬!”
只聽轟然一聲,群劍出土,萬劍齊發,如一場暴雨般從四面飛來。
秦衡蕭浮在半空之上,宵斷一指,所有劍都調轉方向,隨著他的動作將那還耀武揚威的怪物一瞬間便斬得七零八落,碎肉灑了一地,蠕動片刻後就再也沒了生氣。
梅慕九看它的確死透了,隨手撿了它的心臟,檢查了一遍秦衡蕭沒受傷,便趕緊拉著他離開。
“後面來人了。”
他的神識一直延展到了幾里之外,清楚地聽到了人們的說話聲。
果然他們剛走不久,就有一群修士到了此地,看著地上這片屍體,鬨然而上。這些都是妖聖級別的巨獸了,有現成的便宜撿自是激動難耐,紛紛扒皮抽骨取血起來,一時間熱火朝天。
秦衡蕭再次對比了一下方位,調整了線路,將身後這些人甩遠了,黑夜便很快就降臨了。
這裡的黑夜不同外界,它是兇獸的狂歡時間,一到深夜,所有隱藏著的兇獸都會出來覓食,爭鬥。到時再厲害的大能,也抵不過無窮無盡的兇獸踩踏撕咬。
秦衡蕭謹記魏先邪的囑咐,帶著梅慕九按著紙上標出的方位,找到了一個地洞。
躲進這堪堪只能容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