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附和地點了點頭,緩聲道:“鬥法的本事咱們有,拳腳上的功夫,咱們也有。——蕭蕭,你莫怕,總有姐姐們在身邊兒護著你呢。”
蕭玄芝抿了抿唇,哽咽道:“好……”
如此,三人便在這看似遠離紛爭的地方,貌似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
元昊皇帝一開始來得倒是頗為勤快,三天兩頭兒地跑來施以關懷。
結果半年過去,蕭玄芝的病情依然是不見好轉,於是,元昊皇帝便滿心訕訕地減少了來蕭玄芝這裡探望的次數。
一開始,他尚且一旬間來上個一兩趟的。
及後來,他便一月間來上個一兩趟的。
到如今,他竟是已經快要將這位杜鵑啼血、絕豔悽婉的蕭貴人給忘了,有時候,甚至一月餘地都不來見上她一面。
蕭玄芝本就不欲爭寵,如此倒也樂得清閒。
她每日便暢暢快快地窩在這偌大無人、只有她們三個居住的宮殿裡頭——
時而與邀月、憐星兩人研究兵書、探討兵法、對練武術擒拿。
時而手談兩局將棋、圍棋,彈琴唱曲兒、練字作畫。
時而,亦是在那背地裡頭說些子元昊皇帝的碎嘴閒言,捎帶腳兒地,模擬一下偶然想到的突發狀況,略微地小施算計於他,以使自己不致在遇到麻煩之時,手忙腳亂、失了陣法。
如此,她們在這宮廷之中“天高皇帝遠”的生活,倒也過得清閒寡淡。
直在那裡逍遙自在,如閒雲野鶴一般。
如此,時光流轉。
不覺景兒,忽忽地,便到了轉過年兒來的四月,春暖花開的時節。
蕭玄芝聽說,新晉的宮嬪小主們,如今已經封了位份,各自在各自的宮殿樓閣裡頭安置好了。
蕭玄芝不禁地有些心中癢癢,想要去看一看新晉的那些美嬌娘。
於是,她便讓邀月取來一些鍋底灰拌著牆灰抹臉,將自己造出一副臉色陰沉、印堂發黑,懨懨病中、幾乎快要被那雨打風吹去一般的埋汰模樣。
然後,便由邀月、憐星兩人攙著,腳步虛浮、故作病態地去那御花園裡散步、溜達、看美人兒了。
鳥鳴啾啾,聲聲入耳。樹葉颯颯,春意入心。
觸目所及,滿是碧綠。觸耳所及,滿是清朗。觸鼻所及,滿是沁心。
只是,這御花園中,卻多了一絲不甚和諧的聒噪聲音……
“聽說,在這近旁有一個叫‘見山殿’的宮室,那裡頭兒啊,似乎住了一位貴人呢?”
“這我知道,好似是一個喚作‘蕭貴人’的。似乎,還是那朝堂之上、從二品大員,蕭上將軍家的大小姐呢!”
“嘖嘖、家世倒是顯赫耀眼,只可惜,那位蕭貴人福薄呢。——聽說啊,她入宮侍駕的頭一夜,便‘杜鵑啼血’,大大地驚擾了陛下的聖駕呢。”
“哎喲,這可了不得也~~”
“誒,對了,她似乎……不是選秀選進來的罷?”
“誰說不是呢?……誒,聽說呀,她便是同那些子彈琴、唱曲兒的下作戲子一般,被一頂小轎兒避人眼目地抬送入宮的呢。——我那陪嫁丫鬟的姐姐啊,便是在那祥雲宮中雅嬪姐姐的跟前兒伺候的呢。那祥雲宮啊,便是那蕭貴人初入宮時落腳的地方。卻不知是為何,只第二日,陛下便遣散了她跟前兒的所有宦官、宮女,只留了她的兩個陪嫁丫鬟在跟前兒伺候著,然後,便把她遷入了那偏僻冷寂的‘見山殿’,如此直到今日。”
“原是這般……誒?姐姐妹妹們,你們說,她蕭貴人得的那病,是不是會傳染的呀?……”
“誒喲!這可了不得也!以後哇,咱可切得繞著點兒走。——寧可繞遠,也不自見山殿的跟前兒經過。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