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濃抱著碗,吹了吹,喝了幾口下去。只覺得熱水一直順著咽喉而下,喝完之後,將碗遞給徐疏桐,徐疏桐問道:“可怎麼樣?是坐一坐再睡,還是直接躺下。”
薛意濃略坐了會兒,覺得疼痛減了些。覺得舒服了,又躺了下去。落雁擔心她還有哪裡不舒服,就沒有立馬走,再說這一鬧一停的,都快四更天了,睡不了多久就要起了,乾脆不睡了,在這裡陪著。
存惜被打發回去休息,可不能全體倒下。
徐疏桐也坐在旁邊沒走,落雁道:“夫人,您也累了半天,回去休息吧,皇上這裡,奴婢守著就好。”
“我沒事,讓我看看她,再說天也差不多就要亮了,我陪你做個伴兒。”
落雁見推辭不了,只好罷了。兩人有什麼話說,只是乾瞪眼,沒事看看躺在床上的薛意濃,似乎睡的熟了。
落雁見徐疏桐這樣用心,心裡頭起了個疑問,“夫人,為什麼呢?”她的問題,有些沒頭沒腦,和著腦袋裡的一個問題,一直矛盾的不得了。
“什麼?”
“為什麼對皇上那麼好?”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皇上待我很好,我投桃報李。”
“既是這樣,那您為什麼……”為什麼要跟大皇子合謀害皇上呢?這後面的話,落雁是萬萬不敢輕易出口的,所以她十分苦惱,眉毛都皺了起來。
而徐疏桐還在等她的後半句,見她不想說,也不勉強。她看著薛意濃,說了她的身體狀況,“皇上,似乎氣血不足,而且加強陽氣的東西補的太多,身體有些失衡,若不小心,到春日更加容易生病,身體扛不住,長期下去,並不大好。”
落雁驚道:“夫人懂醫?”
“一點點,剛才給皇上把了脈。”
落雁瞪大了眼睛,忽而面色一沉,從袖內摸出把匕首,直接對準了徐疏桐。“你……知道了多少?”徐疏桐竟然給皇上把脈,那皇上是女子的身份,想必她一定知道了。
知道真相的人,絕對留不得。何況這個人還是徐疏桐,和大皇子有勾結之人,若是這個訊息讓大皇子知道。
皇上的皇位不保不說,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天下,又要陷入爭位之中。就連性命,也未必能周全。
現在只有殺了徐疏桐一條路。
匕首一點點靠近徐疏桐,但徐疏桐並不害怕,儘管她從落雁的眼裡看到了殺氣,也知道是因為自己說了這幾句話。
她道:“你要我死,儘管下手就是,畢竟就有死人才不會開口。但是請你細想,我若真的想要陷皇上於不義之境地,何必留下來,讓你來殺我,何必對你講出口,讓你來殺我。”
落雁猶豫了,匕首的尖與徐疏桐的脖子很近,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劃破咽喉。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希望落雁姑娘能幫助我。”
“你說說看,什麼事?”
“我和恭敬王的關係,想來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這次他來,也約了與我見面,說是隻要我能殺了皇上,他就會放了我妹妹。說心裡話,皇上待我不薄,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了,可是我妹妹她……哎,她可能在恭敬王的手中,憑我一人之力,怎能救得了她呢?我徐家,除我之外,就這一條血脈,若連她也保不住,我就算死,又有何面目見地下的爹孃,所以很想落雁姑娘將這事告之皇上,希望皇上能救我的妹妹,如果落雁姑娘能夠做到,我就算現在死於你的匕首之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徐疏桐說的慷慨激昂,落雁見她真的不懼死,甚至只要她一點頭,徐疏桐就會自己撞到她的匕首上。
“你有個妹妹?”
“是,這事皇上也知道,你告訴她,她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