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爐外的火已經噼噼啪啪地燃燒起來,火苗透過銅爐上的洞竄了進來,玉璃珞退了兩步站在了銅爐中間,避免被火苗舔到。
月西樓就坐在不遠處,身旁放著一張紅漆香樟木桌,桌上放了茶果,旁邊幾個侍女將各種水果削皮切好整齊擺進水晶玉盤中,將茶水填滿,月西樓一邊慢慢嚼著水果點心,一邊透過熊熊燃燒的大火,眯眼看著銅爐中的人。
他不是不知鳳凰血覺醒的可能微乎其微,否則那極硯山時他便不會冒著性命的危險也要保證清兒不被火燒到,但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去試,即使這會要了玉璃珞的命。
為了活著,為了跟清兒天長地久,任何一絲希望他都要抓住。
“月西樓,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麼做清婷不會原諒你的!”
大火中傳來玉璃珞憤怒的大吼,月西樓悠然一笑,不緊不慢道:“我這麼愛清兒,又怎麼會讓她知道這種事,讓她為難呢?”
雖然一直都知道月西樓地心狠手辣,殘酷絕情,但都是看著他人生死,於玉璃珞而言卻沒什麼真實感覺,直到此刻他的狠辣用在自己身上,卻還那般悠然淺笑,玉璃珞才真正感到心驚膽裂。
大火持續的燒著,明烈的火光燒紅了半片夜色,銅爐內的溫度越來越高,灼人的氣浪從四周的孔洞中撲進來,“滋滋滋”聽起來像是油脂燃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玉璃珞甚至聞到了一股烤肉的氣味。
低頭一看,袍擺已經破破爛爛,邊邊角角都是燒灼的焦黑,露出流著不知是汗是油的腿。
身體已經熱到了極致,卻還沒有燒起來,玉璃珞被銅爐內強烈的高溫燻得頭暈目眩,呼吸也開始困難,努力調集真氣護體,卻怎麼也蓄積不起來。
要死了嗎?真的要死了吧,只是師父……他好想再看師父一眼啊,師父……
“西樓,你在做什麼?”在這靜謐沉寂的夜空,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月西樓的心突的一緊,極慢極慢地轉過頭去。
墨藍的天幕下,一抹白影劃破黑暗,從無盡的蒼茫中行來,在眼前漸漸放大。
白羽如雲,紅裳似霞,從天空中緩緩降落,那張如花笑靨綻放在自己面前。
月西樓很快收起臉上瞬間的慌亂,將玉清婷攬過放到腿上,拿了一瓣橘子塞進她口中,一邊問道:“不是讓你在家裡等我,怎麼自己跑回來了?”
玉清婷嚥下口中汁液,抹了抹流出來的汁水,嘟著小嘴道:“說好了傍晚回來,我都等到半夜三更了你都不來,人家想你嘛!”
月西樓抿著唇笑,攬著玉清婷站起來道:“是為夫不對,明日再給你賠罪,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歇息吧。”
玉清婷點了點頭,跟著月西樓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著沖天的火光,西樓大半夜的坐在這裡幹嗎?開篝火會?
“西樓,那是什麼?”玉清婷指著那熊熊的大火,不解的問。
月西樓頭都沒回,淡淡答道:“燒掉一些不用的東西。”
是嗎?玉清婷又扭著頭看著那片火,心裡總有些不對勁。
眯起眼睛細看,透過閃閃爍爍的火光,看到中間那巨大的銅爐,那個爐子……
“西樓,你等我一下。”沒等西樓的回答,玉清婷已經轉身朝著火的方向跑了過去,月西樓沒來得及抓住她。
隨著越走越近,心裡那股奇怪的不祥感越來越強烈,直到走到大火邊,玉清婷透過爐子上的洞,眯起眼睛認真地看。
“清婷,該回去了。”
玉清婷頭也沒回,只朝著月西樓聲音傳來的方向擺了擺手,示意再等一會。
看著玉清婷看得那麼認真,月西樓知道再這麼繼續下去玉清婷勢必會知道里面的人是誰,於是再不猶豫直接走到玉清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