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景山跑馬射獵,御前侍衛倭赫擅騎御馬只是一個小插曲,康熙三年的大案子正在暗潮洶湧中火熱上演。
玄燁身邊的四名御前侍衛已“依法處置”,而皇帝身邊自然少不了保護之人,於是,又有代替的人出現,其中有名侍衛頗得小皇帝器重,因他的誠實和學問,小皇帝在太皇太后跟前多方盛讚,又經一番考量,最終升為頭等侍衛,在御前當值。
此人正是日後權傾朝野的——赫舍裡·索額圖!
索額圖是首輔索尼第二子,本在乾清門當差,因機緣巧合拾得小皇帝心愛的隨身佩飾,奉物歸還時,受到小皇帝青睞。
玄燁本想賞賜於他,可他非但沒有居功自傲,還謙卑有禮,更甚者,他還懂得鑑賞古玩,這一點,尤為受小皇帝喜愛,遂升他為頭等御前侍衛。
玄燁欲升索額圖,太皇太后自然不會反對,反而頗為滿意,重用索額圖意在拉攏首輔索尼,這一家子終究是和皇家攀上點關係了。
一時之間,索額圖一府上下無疑是受盡榮寵,連帶著索尼也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太皇太后對他該是沒有疑心了,而天算一案仍可辦理。
康熙三年,朝中大臣開始抨擊先帝在世時深為器重的耶穌會士湯若望,反對西曆,並對其所著書籍加以指控,狀告他的歷法荒謬、邪說惑眾,更有甚者,一條逆謀造反的罪行直接毀了他的教堂,四大輔臣也將相關人等一併押入天牢。
玄燁之所以能榮登帝位,這位老人家當真是功不可沒,然而登基三載有餘,他還沒來及恩謝,卻又讓他身陷囹圄,偏偏他又沒有親政,唉,真真可恨!可氣!
“皇阿瑪去世,他們四個輔政,一會兒明史案,一會兒遷海令,現下連個老人家都不放過,當真是想擾害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嘛!”
書房門緊閉,沒有宮人服侍,唯有幾個平時玩在一塊兒的孩子聚在一起,此刻書房的主人正在氣頭上,坐在案前快吐心中不滿。
洛敏坐在邊上沉默著,冰月抱著雪糰子,也是一聲不吭,倒是耿聚忠才敢在御前發言:“山雨欲來風滿樓,為八旗利益,恐怕這場風暴將會刮上好一陣子。”
“難道就讓它颳著,不能做些措施?”
“……”這一次,就連耿聚忠都沉默了。
太皇太后身為湯若望的“義女”都未曾出面,他們幾個又有什麼能耐,只能圍坐在一起議論一陣,即便想到了法子,他們能讓實行麼?
玄燁瞧他沉默,只能自嘆一聲,他們平時在後宮玩玩也就罷了,前朝的事,如今怎麼可能做得了主!就如皇姐所說,他應該熬,也只能熬下去!
“聽說那些人把湯瑪法的教堂燒了、砸了,能毀的全都毀盡了,可是……”冰月忽而出聲,幽幽凝望著懷裡的雪糰子,“他們會不會跑來傷害雪糰子呀?”
一個天算案不但轟動了京師,這會兒連個小女孩都發起抖來,洛敏心裡一陣酸,攬著冰月安撫道:“小月放心,雖說雪糰子是湯瑪法早年送給皇瑪嬤的,可送的畢竟是當今太皇太后,難不成他們還想給皇瑪嬤治罪?那可是明著造反呀!”
洛敏的安慰果真是奏效的,小丫頭不久便鬆開了眉頭,一心順著雪糰子的白毛,這些年間,這小傢伙已然成了冰月的心愛之物。
洛敏也跟著逗弄了一陣便抬起頭來,不料正巧撞見耿聚忠凝視著冰月,那眸子裡的愛慕之情昭然可見,不禁心又一沉,耿聚忠啊耿聚忠,為何冰月心中念想著的人不是你呢?而偏偏……
“啊!這天怎麼突然暗下來啦!”冰月驚叫一聲,洛敏立馬回過神來,冰月緊緊抱住了她,“小月甭害怕,這是日食。”
“日食?就是天狗食日麼?”
“嗯,過會子便可見到太陽了。”
果真,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