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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古代的歌曲也有沈如玉極為喜愛的,但是偶爾她也想聽聽在現代曾經聽過的那些歌曲——跟古代底蘊深厚,典故頻出的歌詞不同,現代的歌詞即使再溫婉含蓄,也顯得直白露骨,完全不是什麼能登大雅之堂的愛好,沈如玉也只好偷偷摸摸的來找宋瑾,然後憑著記憶哼出一小段旋律,和他一起慢慢的譜全曲譜之後,再使勁回憶那些歌詞填進去。

破碎的歌詞和旋律被補全之後,意外倒是多了幾分古韻,原本熟悉的旋律一次次的從宋瑾指尖如行雲流水般傾瀉而出,青年的聲線低沉溫柔,又擅長變音之術,大俗大雅,讓沈如玉不禁覺得,古人所讚歎的繞樑三日也不過如此。

這一次也不例外。

除了來接受“王子直的那首詩有沒有引出可疑人物”的報告外,沈如玉停留下來更多的是因為宋瑾的歌聲。

她躺在軟榻上,閉著眼睛,聽著青年的低吟淺唱,面對著男帝不得不繃緊了每一根神經小心應對的疲憊,面對著摯友卻也不能推心置腹的無力,被王子直盲目依賴著的壓力,被母親當做籌碼的疲倦,種種糟心事,在這一瞬間好像都煙消雲散了。

一曲聽罷,她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正要繼續彈唱下一首曲子的宋瑾便輕輕抬手按住了微微顫動的琴絃,抬起眼眸來,認真的準備聽候吩咐。

“這些我又快聽厭了,”沈如玉抬手扶了扶已經有些鬆散的髮髻,只是好像怎麼也無法恢復原樣,她挑了挑眉毛,乾脆利落的直接拔下了髮簪,一頭長髮頓時灑落肩頭,正要讓出位置的宋瑾見狀微微一愣,才有些慌張的撇開了視線。“——我們來學新曲子吧。”

沈如玉毫不客氣的將手中的髮簪塞進宋瑾手中,坐在了琴後,她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垂下眼眸挑動了琴絃。

宋瑾坐在她的身旁,握緊了手中溫潤的玉簪,彷彿上面還帶著沈如玉的溫度一般,眼底流露出了留戀的神色。

然後就像是教小學生唱歌似的,沈如玉唱一句,便笑著望向一旁的宋瑾,非要聽他也跟著唱一遍。

然而即使已經這樣學會了不少歌曲,那些直白的歌詞卻仍然讓宋瑾頗有些難為情的微微漲紅了臉。

他自小長在青樓,所謂的淫詞豔曲就算因為厭惡從未唱過,耳濡目染,卻也所知不少,然而,沈如玉所唱的歌詞,雖然時常有些詞句將情愛露骨直白的表露無遺,在崇尚高雅含蓄的仕女看來未免顯得粗俗不堪,可是,宋瑾卻並不討厭。

因為,那些爽直的歌詞中所表露出來的感情,和淫詞豔曲那種下流猥瑣並不一樣——

只是,這樣一人一句的形式,卻像是兩人對唱一般,每唱一句,都彷彿是在朝著對方剖析自己的心意,實在令人羞澀。

他努力表情嚴正,可是白皙的面容卻依然忍不住的慢慢漲紅了起來。

尤其是沈如玉在一旁笑著撥動琴絃為他伴奏,偶爾眼波流轉,投來視線,都讓他慌張無措的眼神閃爍不已。

他天分極好,很快就已經記住了這一首新曲,沈如玉便從琴上放開了手,她守在一旁看著宋瑾一音不錯的彈完了整首曲子,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旋律卻讓她忍不住轉頭看向了窗外,那裡有明媚的陽光照入,和一方高遠的天空。

太陽千萬年的燃燒著,蒼穹高遠,看起來和幾千年後並沒有什麼不同,沈如玉看著看著,就總是有一種直起身來,就能看見窗外滿大街都是汽車的寬闊馬路的錯覺。

這種惆悵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柔和了表情,眉眼之間卻滲出了一絲憂鬱,沈如玉望著窗外,輕輕的靠在了一旁的宋瑾身上。

青年的雙手頓時僵在了琴絃之上。

沈如玉卻沒有理會他,只自顧自的輕聲詢問道:“阿瑾,你說,我現在做的事情,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