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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無非也就是擔心他去了別的地方,被發現了身份死於非命。

那個繼父雖然混蛋,但在整個東區的人看來,他的出身至少是不會被懷疑的。

她尊敬那位在眾叛親離後還堅持著生下孩子的聖女,明知眼前的孩子將會是她恥辱經歷的最好證據,卻還是悉心地照顧著他長大,沒有將那些無辜的罪名加諸於他的頭上。

不遷怒,這說著簡單,可又有多少人做得到。

“好吧,”靜好藉著身高的優勢摸了摸男孩髒兮兮結成一團的頭髮,似乎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白皙的手心裡被蹭上了大片的汙漬,“那我還是每天來這裡給你送吃的,你自己挑有空的時間過來拿。”

艾伯特看了眼她手裡被蹭上的髒東西,又看了下手裡握著的水囊,想到剛才長劍下她護在自己身前時的背影,遲疑著點了點頭,低低地“恩”了聲。

一路走回去那個破敗的房子時,滿身狼狽的男孩都還在想著她最後的那個笑容,溫暖得就像是上上個冬天時他曾曬到過的那次陽光,沒有火燒一般的飢餓和疼痛,也沒有充斥在耳邊的各種叫罵,只有流淌過四肢百骸的溫暖。

而且——

他低頭看了眼藏在胸口前的水囊,在空空蕩蕩的衣服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出一絲蹤跡,溫熱的液體隔著面板傳遞過來。

會有人這麼慷慨地給別人糧食嗎?

男孩稍微地遲疑了下腳步,路邊一間破舊的房屋裡,靠著門的地方還有一對男女在說著話,那個女人看見頓住腳步看過去的他時頓了頓,瑟縮著移開視線,推搡著那個幾乎要倒在她身上了的男人,“有人在看呢~”

男人回頭看了眼,看清他單薄的身軀後輕蔑地笑了聲,低頭就去捏那個還在推拒著的女人,“怕什麼,不過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你該顧著點老子,不讓老子可不給你飯吃。”

兩個人推推搡搡地就朝著房間走去,艾伯特伸手按在胸前,溫熱的水囊在他平穩的腳步下沒有絲毫的晃動,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所以,給吃的,是這個意思嗎?

想著問題就走到了房門前,裡面的呼嚕聲已經消失,剩下的是幾個粗啞的說話聲,間雜著大聲的咒罵。

會來這裡的,只會是他繼父的那些“朋友”。

艾伯特正想著現在要不要進去,身前的門就突然被推開了,若不是他躲得快,直直就要被砸到了臉,而門內站著的就是他的繼父,一把骯髒的大鬍子擋住了他半張臉,說話時噴出來的口氣裡盡是難聞的酒味,還夾雜著各種食物腐蝕後透出來的臭味。

“喲,你小子現在還知道回來啊?老子一覺睡醒,還以為你小子翅膀長硬了,自己拍拍屁股飛走了。”

身後的一群人發出震天的笑聲。

“大衛,你養這小崽子有什麼用,要是個女兒都可以逼她去賺點錢,就一個全身沒幾兩肉的臭小子,你就是想賣也不會有人買啊。”

裡面幾人中最瘦削猥瑣的一個男人接了一句,目光還在他身上上下逡巡,在看見他脖子下那都可以扣下來的汙漬後嫌棄地撇了撇嘴。

“怎麼沒用,”大衛扔了手裡的一個多可幣出來,又照著他瘦竹竿一樣的小腿上踹了一腳,“滾去給老子打酒去,小兔崽子。”

艾伯特低頭撿了掉在汙泥裡的那枚多可幣,轉身就朝著酒館的方向飛奔而去,把身後一連串的嘲笑聲甩在身後。

胸前水囊裡的水不停地在晃晃蕩蕩,一下下地敲在他單薄的胸膛上,像是在一聲聲地叫囂著,漲得耳膜都鼓脹脹地生疼。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幾個字在他“砰砰”直跳的心臟裡來來回回地振盪,一雙深黑的眸子愈發地暗沉無光,乍然抬頭時連酒館櫃檯上的小夥計都被他嚇了一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