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見到孫璞玉,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救星,語氣誇張地道:“孫少爺,你來的正好,快幫我說說姑娘!我一個老婆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過是要她陪我出門置辦些東西,她不僅三推四推,還跟我拿起掌櫃的架子了,你看像話嗎?”
孫璞玉失笑:“你家姑娘?不會,琮秀不是那樣的人。”
孫璞玉知道程姑與石聆素來感情極好,程姑非跋扈之人,石聆也不是會拿架子的掌事,這孃兒倆不知道又在鬧什麼。
突然,那抱著門板的姑娘猛回過頭來,氣急敗壞地道:“你別聽程姑瞎說!她哪兒是真心要置辦東西,她是拉著我上街溜猴兒……呃!”
她這一甩,頭上的步搖好巧不巧地打在眼睛上,疼得她一彎腰。
“哎呀,慢著點兒!”程姑忙湊過去,嘴裡還念個不停,“怎麼平日裡端端莊莊的人兒,換了身裙子倒毛手毛腳了。這剛畫的妝,你快別揉了,來,讓程姑看看。”
石聆只覺得眼睛裡有東西,磨得她眼淚直流,被程姑扒著眼皮吹了好一會兒,這才紅著眼睛看向來人。卻見孫璞玉一臉木然地呆愣在原地,話也不說,也不進屋,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程姑見狀,偷笑一聲,道:“罷了罷了,您是大掌櫃,我指使不動,我還是叫臘九陪我出去吧。掌櫃的,您和孫少爺先聊著。”
石聆胡亂揮了揮手錶示知道了。她眼睛還是不舒服,正想找面鏡子照一照,卻見孫璞玉還愣著。
“怎麼,你不是來找我的?”
還真不是,他是不經意走到這兒的。
“怎麼不是,我就是來找你的!”
作為一個商人和男人,就算老實如孫大少,口是心非也不是一件那麼難的事。
石聆見他那呆呆愣愣的樣子,知道多半是自己這身裝束把他給嚇著了。平日裡與孫璞玉及趙六等人相處時,她確有刻意淡化自己性別,但並不代表她就是男人婆。石聆也只是尋常女子,只不過在現代的時候,職場上可沒人因為你是女人而讓著你,打拼久了,不知不覺氣場便鋒利起來。
“孫兄大可不必如此,換了身衣裳,石聆還是石琮秀,石琮秀也依然是石聆。”
石聆用的還是平日淡泊的調調,平靜的神情,以及待朋友才有的眼底微微的和煦。可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孫璞玉突然覺得臉有些熱,竟是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石聆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今天真不該一時興起換上王莞送的衣衫,還被程姑瞧見,興高采烈地非要拉她出門來“溜溜”。
她嘆了口氣,道:“孫兄稍後,我去更衣。”
“不、不必吧……”孫璞玉突然正色道,“其實我有些急事要與你商量,十分之急!”
石聆狐疑地看他:“急事?”
這大過年的,能有什麼事?
雖然心裡有些腹誹,石聆還是配合地坐了下來:“說吧,是什麼事?”
“是關於……”孫璞玉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麼想出這樣不著調的藉口,以石聆的聰明,馬上就能看穿。突然,他眼睛一亮:“咦?那是什麼?”
石聆無語。
這種轉移視線的藉口,實在老掉牙了,她得有多蠢才會上當。石聆正懶得動,忽聽背後一聲巨響,接著又是一聲。門外傳來男孩子的笑聲和女孩子的哭聲,一聽就是街坊鄰居家的小孩兒,都不是陌生的聲音。
見石聆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孫璞玉一喜,抓起石聆的胳膊就往外走:“不知道有什麼熱鬧,我們去看看!”
說完一臉興奮地走在前面,石聆被拖著前行,哭笑不得。
這孫大少,有什麼熱鬧能是你沒見過的?你的急事呢?
二人來到門口,原來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