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許擁擠!來人!把作亂的都給我綁了!”
令下,嶽慈身後的官兵們傾巢而出,將百姓紛紛撥開。這些官兵出手本就沒有輕重,百姓之中又不乏老弱婦孺,一時間哀聲載道,場面亂作一團。而趙幼賢和石聆也早被逼到馬車附近,與沈郡主站在一側。
沈郡主被石聆護在身後,她眼神複雜地看向那個難得有些狼狽的姑娘:“你……你來幹什麼?我可不會領你的情!”
“那正好,我也覺得麻煩。”
不顧沈郡主的臉色,石聆腳下一踩,猛地跳到翻到的馬車上,避開了人群。
“秀秀,趁亂快走吧,對方人太多,再拖下去咱們就走不了了。”
“我們不走。”石聆掃過眼前局勢,眉間一厲,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走了,就真的說不清了,‘石琮秀’擔不起這樣的罵名!”
這個名字上輩子享譽明珠朝,是萬人敬仰的末代賢后,是明珠朝第一才女,如今便是瓤子換成了她石聆,也全沒有讓她被萬人唾罵的道理。
禍是她惹的,就由她來承擔。
頃刻間,石聆已經高高地站在馬車上。
“趙六,讓他們安靜下來。”
趙幼賢聞言,想也不想地揚起馬鞭一甩。
馬兒吃痛,高高揚起前蹄,長嘯一聲,全場寂靜。
“大家聽著,我就是石琮秀!我就是皇上欽封的五品女官,造了功德券的石琮秀!”
幾乎是緊接著,女子明亮的聲音自馬車上傳來。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馬車上高高站立的女子所吸引。石聆在萬眾矚目之下,脊背挺得筆直,她看向人群后騎在馬上的禁軍統領,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
“嶽統領,你既不是為了解圍而來,那你可是奉太子之名前來追捕本官的嗎?”
追捕?
真是很值得推敲的詞。
石聆的確欠外界一個解釋,可是一切並沒有棺蓋定論,距離第一批功德券到期的時間還有大半年。當初購買功德券的時候,就在京兆府衙,石聆親自坐堂,解釋得清清楚楚,每一份功德券都簽了單獨的契約,白紙黑字,賴不了。眼下百姓更需要的是安撫,直接論罪還為時尚早。
那麼話說回來,石女官犯了什麼事,太子要派御前統領來追捕她?
嶽慈顯然也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石聆居然會坦然承認自己的身份。他凝眉,原本就憨厚的臉此刻更顯出些木訥:“這……在下的確是奉太子之命。”
果然是東宮在追捕石女官!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顯然眾人腦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既然太子要追捕石女官,那他們的關係也不像外界傳聞那樣和睦了。那麼之前石女官在東宮“養病”,是不是也不是真的“養病”……
嶽慈並並非善謀之人,從上次他深夜到石家抓捕石聆,連理由都沒想一個就能看出來。此刻,他直覺想到這個石琮秀要耍什麼詭計,可是也想不出什麼頭緒。
“石女官,還請不要為難,與我走一趟。”
“可以!”
意料之外的,石聆答得極其痛快:“不過眼下京城百姓都在等本官給一個交代,等處理完這件事,本官自會親自到東宮向太子請罪。”
嶽慈臉色一變。
處理完?
外面都鬧了大半個月了,連朝廷都毫無辦法,她卻說要來處理?這些百姓今日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一一解釋,要猴年馬月才能說完?難不成今日她不與百姓說清楚,便不和他走了?
嶽慈看到眾人期待的目光全都鎖在石聆身上,宛如她是救世主一般,他心下一沉。
在這種情況下,他除非大開殺戒,否則是別想在眾目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