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懷中的女子,滿眼溫柔,他低下頭,輕輕地吻著那女子的額頭。那吻細密而輕柔,繾綣之中更是小心翼翼。
然後,他低聲地喊她:“娘。”
那一聲本來已經低到近乎呢喃的輕喚,聽在安敏的耳中,卻猶如平地一聲炸雷。
娘?!
安敏心裡泛起萬番滋味,她被冰雁點了穴道,無法說話,眼淚卻在瞬間溢滿了眼眶。她寧可她因為其他兩位夫人倍受赤炎霜冷落,她寧可因為莊外的哪個女子而無法抓住赤炎霜的心,卻無法去相信眼前看到的、聽到的。甚至,她寧可赤炎霜真的只是愛上了一個瘋癲的女子,她寧可赤炎霜真的如此卑微地對待任。然而,這個女子怎麼可以是他娘?!
終於,心中壓抑不住的種種思緒,只化作她喉中難言的一聲嗚咽。
然而,只這一聲凝噎,卻還是叫赤炎霜發現了她們的存在。
看著赤炎霜面無表情地慢慢朝這邊走了過來,冰雁立即解開安敏的穴道,用力推她一把:“小姐快走!”旋即自己衝上前去和赤炎霜纏鬥起來。
安敏被推了一把,才好像恍然回神一般,立刻朝著外面跑去。然而,冰雁哪裡是赤炎霜的對手,在他手裡不過走了幾招,便立時被重重地一掌擊中胸前。一口黑紅色的血噴了一地,人也搖晃了兩下。倒了下去,只剩下微弱地氣息。
她那一口鮮血飛濺了幾滴在盧月的臉上,赤炎霜冷笑一聲,眼中有隱隱地怒氣閃過,低下頭他卻又換上了溫柔的表情,輕輕地將盧月的臉擦拭乾淨,看了一眼即將死去的冰雁。他彷彿拽拉牲口一樣,揪住她的頭髮。冰雁雖然瀕死,他手下用力,還是叫她不由呻吟出聲。
一路將她拖到山壁的洞口,赤炎霜輕輕一鬆手,便將她從洞口處拋了出去。
一刻也沒有停留。赤炎霜轉身去追安敏。他之所以先處理冰雁,是因為他不想這個外人待在密室,這裡是他和盧月的空間,沒有任何人可以私自闖入,即便是姚策,也只有資格在外面等他出去再向他回稟。
從來沒有人可以未經他地允許進入這裡。而那個女人卻不僅來了這裡,還將她骯髒下賤的血弄髒了盧月的臉,這一點,絕對不可原諒,將她拋屍荒野卻還真是便宜了她。罷了。就算他為了娘積件功德好了。
看著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盧月。赤炎霜輕輕地又擁了她一下,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盧月乖。”說完這才站起來。面上一瞬間寒霜籠罩。
他根本不著急。因為這一段工夫,他絲毫不擔心安敏會把這裡的事情說給什麼人聽。更不擔心她會逃出莊去,剛才她身邊的那個丫環已經被他清理掉了,此時她於他而言已不是手到擒來,而根本就是探囊取物。
從祠堂出來,他看見安敏跌跌撞撞地身影剛剛從前面的一個院子消失。
眸子如天空的寒星般閃了閃,真是個愚蠢的女人。赤炎霜的唇邊展開一朵好看的笑容——如果其中沒有那抹冷冽的話。
安敏慌不擇路地出了暗道,心裡被剛剛看到聽到的事情弄得千頭萬緒,偏偏又記掛著冰雁的安危,更是沒有仔細看就進了第一座她看見的建築物裡躲藏。她沒有想起來,靠著祠堂地,正是赤炎霜和大夫人地寢室。
然而,似乎今晚,老天爺打算徹底打破安敏心中平靜的驚雷山莊。她冒冒失失闖進了寢室,只見一個黑影朝著她衝了過來,她不由“啊”地一聲驚叫起來,等她反應過來捂住自己地嘴為時已晚。直到那黑影消失在了門口,安敏才驀然感覺到,剛剛那人是個男子!
赤炎霜今晚本是睡在她那邊地,現在又是在自己身後追趕自己,那麼,剛才那個本是在這寢室之中的男子是誰?!
偏偏,彷彿都睡死了一般,這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