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個洗臉盆,肩膀上搭了根毛巾,周春明穿著拖鞋往外走。
老五帶著小狗崽,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才剛剛走出百來步,黑暗之中,迎面走來了錢紹武。
錢紹武還是老樣子,只是受傷的手上纏著繃帶,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緊張:“春明兄弟,總算找到你了!來來來,咱們借一步說話!”
周春明嘿嘿一笑:“我也正想找你呢。”
錢紹武把他拉到路旁,壓低聲音說道:“昨晚我喝高了,沒有說啥出格的話吧?”
周春明搖頭:“肯定沒有,我可以保證。”
“那就好,”錢紹武鄭重點頭,“那玩意你還給我吧,我讓小樊找個機會,悄悄塞回去。”
“我想了半天,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先別張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沒毛病,我同意。”周春明笑了笑。
越洋信的原件,他沒興趣保留著。
以許白鹿的現狀,很可能沒有發現信件失竊。
所以,這白蓮花還沒有作妖。
他折返回去,悄悄取了信箋藏好,帶出來給了錢紹武。
見到了這玩意,錢紹武也鬆了一口氣,匆匆掃了一眼,確定是原件之後,就趕緊塞進兜裡。
接著,錢紹武解釋道:“許白鹿那賤人,每天都會臭美一陣子,開啟梳妝盒打扮,短則五分鐘,長則一刻鐘。”
“我跟小樊商量好,一旦遇到這種機會,她立即設法通知我。”
“我就跑去女知青宿舍喊許白鹿,等她人出來了,小樊就可以趁機把信放回去。”
周春明一聽,頓時樂了:“好傢伙!你丫歪點子還挺多!”
“記得保密!改天咱們再一起喝酒!”錢紹武叮囑道。
十分鐘後。
周春明來到河邊。
老五已經跳到河裡,歡快的遊了起來。
小狗崽守在岸邊,搖晃著尾巴等著。
他把東西放好,也跳到清涼的水裡,只覺得渾身舒暢。
也就在這時,附近水域響起撲嗵一聲,明顯又有人下水游泳。
周春明浮出水面,朝那邊看過去。
雖然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是周德生。
真是冤家路窄啊!
上回周德生趁夜想去杏花渡工地偷東西,無意中被發現了,只得狼狽的跳河逃跑。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又遇到了這位。
周春明大吼一聲:“周德生,你給勞資過來!勞資有話要問你!”
周德生聞言,嚇得寒毛直豎,也顧不上拿衣服了,一個猛子扎進深水區,然後飛快的遊向遠處。
等周春明追到那裡,人影早就不見了。
畢竟,這條河也有幾十米寬,最深的地方能有兩丈多,不太好找人。
“狗日的,跑得倒挺快!”周春明哼了一聲。
一會兒功夫,就聽到岸邊青紗帳裡,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聽那動靜象是有人鑽進去,越跑越遠了。
周春明也上了岸,在對方下水的地方,找到了兩件汗臭味很重的衣物,以及一雙破爛的涼鞋。
老五跑過來,瞧見這情況,也來了惡趣味。
很快,周德生的衣物和涼鞋,就被老五拿去填了田鼠洞。
做完了這件事,老五突然道:“哥,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講。”
“說吧。”周春明淡然道。
老五又說道:“下午的時候,你還沒回來,嫂子……不,你物件,她悄悄問我,說你哥昨晚咋不在家睡,人跑到哪裡去了?”
周春明無語了:“她還跟你打聽這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