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強手握著電話,壓低了聲音,跟對方說著什麼。
時不時的,他還警惕的望向左右,生怕無意之中,被誰偷聽了去。
沒錯,他正在向周春明傳遞訊息。
“你說許知青被章月月拒絕了?”周春明呵呵道,“從哪兒聽來的?章月月親自跟你講的嗎?”
麻強解釋道:“那倒不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聽說許白鹿打算把店鋪開到鶴山,章月月就發飆了,不止一次的當眾吐槽,狠狠的罵這小女人。”
“反正她說,打死也不會同意,只要許白鹿敢這麼幹,她就不給對方供貨。”
“貨源如今掌握在章月月手裡嘛。”
周春明哦了一聲。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是真的。
章月月有這個表現,完全不奇怪。估計她已經把鶴山,視為了自家的地盤,不容他人染指。
更何況,許白鹿當初跟老許分了家,約定以後各顧各的,彼此不給面子也很正常。
情況屬實的話,許白鹿應該去不了鶴山,只能另覓出路。因為這件事情,她說了不算。
就是不清楚,許白鹿打算如何解決。
“老許那邊有訊息嗎?”周春明問道。
麻強答道:“目前還沒有,據說上個禮拜,曾經打電話回來,催章月月給他匯款。”
“老許好像是打算在那邊做些小生意,需要啟動資金。”
“知道了。”周春明微微頷首。
老許當初突然跑路,身上沒帶多少錢的,讓匯款過去很正常。
再說了,東南沿海那一帶,還真有蠻多人搞點灰色產業,兜售從海上搞來的各種舶來品,一度還形成了規模不小的市場。
從外邊倒騰過來的各種布料,比如中長花呢、滌淪嗶嘰、滌淪這些,一天就能擺四百多攤。
有統計說,在那邊擺小攤小販,一天能掙七八十塊,甚至是上百塊。
老許心動了,幹這個不奇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橫豎他也是有一點兒商業頭腦的,不像許白鹿那樣,只長了一張漂亮臉蛋,腦袋空空如也。
只不過,這些小市場已經對當地的國營商業造成了衝擊,引起了上頭的注意,開始出手打擊,在1982年之前,就會取締掉這些地方。
在此之後,那些玩“海上貿易”的,很快又轉移了陣地,這是後話。
然而。
麻強了解到的訊息,只是一小部分。
事實上,許正茂已經悄悄回到了省城。
之前叫匯款打算做生意的事情,也只是障眼法,用來故意迷惑別人。
那筆錢他已經取了,人也並沒有滯留在東南沿海,而是坐了幾天的綠皮火車,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閃電戰式的搞突襲。
現在的老許,頭上戴著草帽,把帽簷壓得低低的,身上則穿著一件白襯衣,褲子上面補丁撂補丁,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潦倒落魄的老大爺。
絲毫也看不出來,他是尊貴的進口豪車車主。
想辦法混進了鐵路機務段大院,許正茂在一排貼著活動照片的牆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龐。
這個臉龐跟張沅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差別。
“趙國華這小子,確有其人啊!”許正茂皺了皺眉。
在此之前,他心裡已經產生了懷疑,暗中僱人幫忙調查。老許在省城待了二十多年,人脈還是很廣的,尤其是他那些受了排擠和打壓的老部下,更是看在鈔票的份上,願意替他出力。
調查的結果是,張沅始終沒有出現,也沒有去看望女友黃小芳,更沒有回家探親,跟父母團聚什麼的。
反而從張家的老鄰居那裡,打聽到一則令人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