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
周春明就來到新房。
上回請來修路的施工隊,也來了幾個人。
他們是來幫忙修停車坪的。
反正附近還沒有鄰居,周春明徵得生產隊的同意,就在新房附近劃定了一塊區域,準備平整以後,鋪上水泥。
這塊地盤不大不小,可以並排停放五六輛車。
也可以用來曬穀子,甚至擺酒的時候,把桌椅搬過來。
有專業的人幹活,還是比較靠譜的。
臨近中午時分,停車坪已初具雛形。
這個時候,老五騎著腳踏車過來,送來了一份電報。
之前鄉郵員孫衛國到家裡去,沒找到周春明,所以給了老五週春亮。
開啟電報看了看,赫然是高繼偉發過來的。
對方讓周春明收到電報後,儘快與他通電話。
這說明,有突發情況。
看了看天色,周春明沒有去鎮上郵電所,而是來到附近的大隊。
現如今,打電話還很不方便,手搖式電話基本都在大隊,在這裡打不要錢,而且距離比較近。去郵電所打電話,不但要排隊,而且還要計時收費。
河集公社這邊有兩臺電話總機。
一臺設在郵電所,一臺就在公社駐地。
負責接線的,在公社裡叫電話員,在郵電所那邊稱呼正規一些,叫做是話務員。
中午一點半。
終於撥通了省城那邊的電話。
高繼偉一直等在電話旁,立即拿起了話筒。
“小高,怎麼樣?有事兒?”周春明問。
高繼偉解釋道:“對的!昨天晚上,老許家又失竊了!據說小偷把他藏在床鋪底下,埋在泥土裡的那點錢,全都給順走了……”
聽到對方的話,周春明差點笑出聲。
許正茂這小老頭,還真是禍不單行。
自己被單位開除,老婆也跟人跑了,閨女也跟他翻臉,這下子,僅剩的一點兒家底,也被小偷惦記,趁著他在鐵橋下夜釣,給偷了個精光。
早上回來的時候,許正茂突然發現,家門口虛掩著,他趕緊進去檢視,發現東西被翻得極為凌亂。直奔臥室,他就瞧見了,床鋪下面的土坑。
氣得快爆炸的老許,清點了一下,發現家裡的現金和票券,基本都不翼而飛。
這樣搞下去,他連吃飯都成問題。
總不可能跑到聶寡婦那裡,天天厚著臉皮蹭飯吧?
至於報案……
報案是不可能報案的,財產來源不明,傻子才去報案。
實在沒奈何,許正茂騎上腳踏車,直奔新竹路,找到了“閨女”許白鹿。
一是訴苦,二是借錢,三是趁機提醒她。
這對昔日的“父女”,聊了一刻鐘,許白鹿自己也心驚肉跳。
確實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張沅帶人乾的。
但是往這個方向懷疑,總歸沒有錯。
扔給“父親”一張存有五百塊的不記名存摺,許白鹿把他給打發走了。
隨後,許白鹿跟易劍波取得了聯絡,說了這個情況。
本來易劍波,還在為之前那通電話而惱怒,聽到老許家慘遭“洗劫”,頓時氣都順了不少。
許白鹿請他想辦法,幫查清楚是誰幹的。
否則的話,她瘋狂的倒騰批條,豈不是有可能為他人做嫁衣,終究會被割了韭菜。
易劍波想了想,還是認為,這種事不宜聲張。
所以,又找到高繼偉,委託他辦這件事。
至於報酬嘛,就是許正茂丟失錢款的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