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怎、怎麼搞的?”
“呀呀個呸的,讓他們跑了?!”
看看眼前這山谷吧,空空蕩蕩乾乾淨淨,別說人了,連只耗子都沒有!
正上方從南到北橫行無忌地平鋪了一條大紅橫幅,寒風中獵獵抖動。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大喇喇擺在上面,像是一雙雙嘲笑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
——熱烈歡迎唐門的朋友到此一遊~
轟!
赤紅的布條漫天飛舞,倒映在唐門門主唐梟血紅的眸子裡,讓他的鼻子都要氣歪了!良久的沉默之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毀!”
“是……”
有氣無力的應答聲,來自於足有四萬人的高手隊伍。
橫穿數國,行軍半月,攢著一腔憤恨正準備殺個痛快滅個滿門的四萬多人,最後只淪為了砸房子洩憤。這感覺,就彷彿被人兜頭潑了盆熱乎乎的黑狗屎,整顆心都是滾燙裡帶著哇涼哇涼的悲催感。
以為這就是結束了麼?
不,想想看吧,一個由邪中天當谷主,喬青當少主的勢力,半夏谷裡那些詢醫問道的醫者們還能活了這麼多年,哪一個會是省油的燈?別的不敢說,陰險狡詐不要臉,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門主!門主!不好了……”
驚惶欲死的弟子捏著只傳信的鴿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唐梟的跟前兒。
“怎麼回事?”瞳孔一縮,來不及弟子等結結巴巴的回覆,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信條。這信條明顯在慌亂中寫出,一角還蹭著點髒汙,簡潔的只有六個歪歪扭扭的字:唐門受襲,速歸!唐梟滿頭的毛刺兒刷一下炸了起來,鋼刷一樣立在腦袋上,一根根貌似還冒著煙。
他瞪著血紅的牛眼,半天仰首發出了一聲滔天的嘶吼:
“邪中天,唐門和你勢不兩立——!”
……
以上,乃是事實的全部。
不過傳到喬青耳朵裡的,就是某不著調的添油加醋的升級版本了。
邪中天以照顧病號為名,聲稱足足大半個月一天沒離開寶貝徒弟的屋子,端茶遞水端屎端尿,說的那個聽者感動聞者流淚。結果喬青一醒來,這貨倒是的確在——正在她屋子裡面喝酒吃肉順點心,一盤子本由非杏每天做了送來給她的芙蓉糕,被這貨吧唧吧唧吃了個精光,什麼粉末渣子全擦到大白的白毛上。
大白昂起頭想抗議,被他一巴掌摁住了腦袋一陣蹂躪。
一扭頭,看見她半個多月後終於睜開的眼睛,嗷一聲撲了上來,變臉比翻書還快:“徒兒啊,為師擔心死了啊……”
喬青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腦子裡嗡嗡作響。再聽邪中天嚎啕大哭了半天,一滴眼淚沒下來,反倒眸子亮晶晶順帶著把唐門的事兒大肆誇張地講了一遍。埋在被子裡露出一隻眼巴巴求表揚的桃花眼。
喬青揉了揉太陽穴,只想把這老妖孽給一腳踹出去!
等等!
“你剛才說什麼?”許久未發聲,嗓音還帶著啞。
“什麼什麼?”
“就是……血脈覺醒?”
邪中天猛的坐直了:“你不記得?!”
喬青的確不記得,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鳳無絕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再後面……沒有,完全沒有!血脈覺醒是在鳳無絕的刺激之下,那個時候,她已經毫無意識,一切只憑著本能。喬青想了想,霍然抬頭:“鳳無絕!”
她一把掀開被子,想要下床。
邪中天還沒來得及摁住她,一道人影刷一下閃進來,速度太快,喬青什麼也看不清,只有她的滿頭銀髮明晃晃的耀眼:“快躺下,躺下!你要上哪?!”
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