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許冀林因為平息南疆戰亂有功被加封平南侯,秦穆其實也可以被封平北候的,但因他與昔日的嶽瀾交往過密,礙著嶽瀾那根哽在喉嚨的刺,建和帝才始終沒有對他加封,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將軍威名。
作為戰功赫赫,令北疆蠻族聞風喪膽的將軍,這麼多年來一直未見他主動向誰示好過,他在朝中一向中立,因而現在能得到他,實屬不易。
更何況還有他的兒子秦遠。
秦遠本身就是個人才,何況還在京衛司。
而京衛司能調動的,是京城近在眼前的幾萬人的兵力,這著實不容小噓。
宋琛立刻打起精神,迎接秦穆父子。
褚雪退出書房時,下人正引著秦穆父子走過來,隔著院子裡蔥蘢的花木,秦穆瞥見了她的身影。心裡一頓,上次見她,還是去年的宮宴上,那時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份,而現在京城裡都知恆王此次歸京只帶了寵妃褚氏,秦穆自然知道眼前晃過的身影是誰。
雯雯,看到你還活著,真好!
秦穆有多想上前仔細看看她,好好看看岳家唯一留下來的這股血脈,可現在不是相認的時機。
他在心裡默嘆了口氣,轉頭看看身後不知情的秦遠,心裡說不出的感慨。
如若不是他一直誤會褚霖,與褚霖形同陌路,他或許早能有機會見到雯雯,雯雯也不必嫁到這深不見底的王府裡,疼愛她的,本該是自己那一家人啊!
但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為了雯雯,他也不得不參與到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
秦穆抬頭,目光中露出堅毅,走進恆王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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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丑時末刻,福寧宮。
雜亂的腳步聲將寢殿中的建和帝與敬貴妃吵醒。建和帝由睡夢中睜開眼,殿內本應漆黑一片,但幕帳外卻似乎躁動著光影。
建和帝略感不安,由床上坐起沉聲向外喚人。
但門外無人響應。
躲在他身後的敬貴妃已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試探開口,“皇上……”
建和帝手一抬,止住了她的話,但暗色之中的神情已經難看至極。
忽然,門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父皇,您醒了吧,請恕兒臣不孝,兒臣現在要進來了。”
隨著聲音落下,殿門被推開,緊跟著滿殿燈火亮起,一個人挑開了幕帳。
來人是太子。
建和帝臉上烏雲密佈,冷冷看著膽敢闖他寢殿的兒子。
毫無意外的,太子並沒有打算給他行禮,只是立在一丈外看著自己的父皇。
敬貴妃一聲驚呼,“太子,你……”
“你想幹什麼?”
建和帝沉聲問他。
太子嘴角彎出一絲輕笑,道:“想必父皇已經猜到兒臣想做什麼了。父皇,你把兒臣逼得太甚,兒臣現在只好自己動手了,兒臣,要拿回屬於兒臣自己的東西。”
“你的東西?”做父親的眼神裡有幾分莫名,冷聲道:“你的東西朕都已經給你了,朕還沒有開口的,便都是朕的……”
“包括這個嗎?”太子舉了舉手中一樣金色的物件,生平頭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床榻上的兩人定睛一看,被太子拿在手裡的竟是本應在勤政殿御書房的玉璽龍印!敬貴妃頓時驚斥:“太子!你這樣是大不敬,會被萬世唾棄的!”
“這些話,你還是說給自己的兒子聽吧!”太子冷笑一聲,轉眼看向自己的父皇,“父皇,不光這座龍印,現在整個後宮內廷,都已在兒臣掌握中,哦對了,甚至待會還有整個京城。如果您還念及我們的父子情分,就請您現在寫一道傳位昭書,將您的龍位傳給兒臣,那麼兒臣將會把您和敬貴妃送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頤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