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陽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聽在張學蘭耳朵裡卻是火大至極,“她養家餬口可憐?她可憐你就送塊肉給人家,我還可憐呢?整天伺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誰能有我可憐,誰能有你老潘家可憐,你看看這房子破的,你再看看你兒子穿的。。。”
眼下張學蘭是滿腹牢騷,越扯越遠,恨不得把老潘家祖上那點慘事全拿出來說一遍,聽得潘陽耳朵生疼,捏捏耳朵根子,潘陽皺皺眉頭道,“好了,說小點聲,被人聽見了多不好,快點做飯去,我餓了。”
隔牆有耳,張學蘭也怕被鄰居聽見他們偷賣野豬肉的事,當下不得不嚥下這口氣,瞪了一眼潘陽,狠狠道,“潘兆科,晚上我再跟你算賬!”
說完,扭身進了廚房,徒留父子二人面面相覷。
按說他們掙了錢應該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就算潘陽給了孫大姐一塊肉沒收錢,那也是因為看孫大姐可憐才照顧一下,何況同是女人,潘陽格外理解孫大姐掙錢養家的艱辛。
就為點小事兒,張學蘭至於發這麼大火麼。潘陽只當她是間歇性抽瘋,壓根沒放在心上。
反倒是正兒八經的男人潘士堯看出了點門道來,不過他不敢確定,說了指不定他阿噠要罵他混說八道。
那孫大姐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哪怕比潘士堯大了十幾歲,潘士堯都覺得她在女人中長得是漂亮的,臉蛋可比他們村的姑娘白多了,哪怕他物件,都沒孫大姐面板白。
潘士堯兩年前就出現過夢。遺,早成了小大人,加之混在一起玩的小年輕私底下難免討論戶上戶下的女人們哪個臉蛋好,哪個的奶。子大,哪個的屁股滾圓。
孫大姐絕對符合臉蛋好、奶大、屁股滾圓標準,潘士堯都覺得她好看了,他阿噠沒理看不上,哪有男人白對一個女人好,他阿噠搞不好是。。。
潘士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更何況他娘論長相、論脾性,跟孫大姐根本沒得比。。。
可憐潘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有外心了,還在只顧逗小雞仔玩。
中午張學蘭又蒸了一鍋洋槐花,還打了兩個雞蛋炒了一盤洋槐花炒雞蛋,除了這兩樣,再沒做別的。
幾個蘿蔔頭放學回來,見潘陽和大哥從縣城回來了,甩下斜挎黃書包,蹬蹬圍到潘陽跟前,管他要零嘴兒。
在他們看來,只要阿噠去縣城回來,一準有好吃的。
可這趟,還真沒有。
背這麼多木板回來已經夠累了,哪裡還有閒工夫買零嘴兒,潘陽兩手一攤,對蘿蔔頭們道,“什麼也沒有,等吃完飯給你們點錢自己去供銷社買。”
給他們錢讓自己買,比買好給他們吃更令人開心,幾個蘿蔔頭聞言忙衝到壓井跟前壓水洗手,準備吃飯。
本以為沒有零嘴兒,中午也該有肉吃,哪知道吃得還是洋槐花,雖然很好吃,但連著吃也就不覺得多好吃了。
潘士勳有點不滿,道,“娘,怎麼又是槐花,還不抵吃饃饃頭呢。”
別人愛吃槐花,但潘士勳就不愛那個味兒。
張學蘭就是故意的,昨天在那女人家吃槐花是吧,味道還很好是吧,那今天中午繼續吃,剩了晚上還繼續吃!
潘陽還不知道這頓飯是專門針對她的,也跟著潘士勳道,“就是,家裡不是留了肉,割點肉炒個其他菜也行啊,再不然包點槐花肉餃子吃也行。”
張學蘭沒好氣道,“人家孫大姐都送我們槐花了,肯定是要儘快吃掉的,不然多浪費人家心意,你們都多吃點,槐花還剩半框子呢,今天吃不完,明天我還繼續做,吃完為止。”
潘陽沒往那方面想,幾個蘿蔔頭就更摸不清他們娘為什麼突然陰陽怪氣,只有潘恆春這個年過半百,什麼苦頭都吃過的老人一聲不吭的大口吃飯,因為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