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確實是潘陽疏漏了,眼下聽姚寶忠這麼說,潘陽忙道,“是該這麼著,你再撐這兩天,我儘快找個頭腦靈活的來頂替你記賬,以後我們就弄個專門管賬的,每天放工你大致查一下就成了。”
姚寶忠笑道,“不用再去麻煩找人了,我這就有個合適的,我看張欽銘這個後生就不錯,聽說還上了高中,要不是家裡太難,日後考大學也是指不定的,我看就讓他來記賬算賬得了。”
聽姚寶忠這麼說,潘陽也覺著合適,當即笑道,“我看也成,是你跟他說,還是我跟他說?”
姚寶忠道,“你跟他說,我這人嘴鈍你還不知道嘛,你小子腦子轉的快,工資什麼的都你來跟他談。”
潘陽笑著道,“成,那我去跟他說。”
潘陽尋了傍晚放工的時候,看張欽銘把架子車都挨個推到窯孔裡放好了,準備手工回家,潘陽就站在路口等他。
遠遠的,張欽銘瞧見潘陽了,招呼道,“叔,還不回去呀。”
潘陽道,“正好要回去,一塊走?”
張欽銘一時摸不清潘陽為何要跟他一塊走,笑著哎了一聲,跟潘陽並排走著,中間始終保持著隔一個人的距離,兩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還是潘陽先開了口,問道,“在這乾的習不習慣?”
張欽銘點頭道,“剛來那會兒有點吃不消,現在習慣多了。”
張欽銘手腳麻利,基本上每天都能掙個三塊錢左右,在這群莊稼漢裡頭掙的算是不錯的了,連著幹了將近三個月,他奶奶住院借的錢基本上也都還上了。
潘陽道,“廠裡缺個記賬的,你看看你能不能上手?”
聞言,張欽銘愣了下,先沒應下潘陽,而是問道,“工資怎麼樣?如果比我現在掙的低,那叔這活我不能幹。”
潘陽忍不住笑了,道,“不比你現在差,給四十塊一個月怎麼樣?”
到這裡,我們得奇怪了,張欽銘好的時候一天能掙三塊多,潘陽一個月才給他五十塊,怎麼就比他出體力活掙的多了?
這裡就要說下,窯廠不是天天都燒窯出磚的,總得來說,來窯廠出體力活的莊稼漢基本上能月掙三十來塊,相比之下,潘陽出的工錢算是高的了。
一個是動動腦子,費費心神,一個是要出賣體力,張欽銘不傻,工錢合適的情況下,肯定是選擇前者了,當即接下了這個活。
兩人一路邊走邊聊,很快就進了潘家村,潘家村再往西走,才是張家村。
途徑老潘家雜貨鋪時,潘士雲剛好抱著小二從雜貨鋪出來,瞧見潘陽跟張欽銘走在一塊,潘士雲吶吶的喊了聲阿噠,隨後又跟張欽銘打了聲招呼。
張欽銘也招呼了潘士雲一聲,兩人好歹是同學,張欽銘並沒有因為輟學就跟潘士雲生分了,面上掛著笑,跟潘士雲聊了一會兒。
潘陽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瞅著這兩小年輕,像閒話家常般,當著潘士雲的面,問張欽銘道,“欽銘啊,你跟士雲差不多大吧,都十九了,家裡有給你說物件了嗎?”
☆、131。1號一更
其實潘陽這麼問張欽銘,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潘陽從潘士雲口中聽過,說張欽銘家裡人張羅給他說了一個,但不知道成不成,如果張欽銘沒拒絕家裡說的親事,甚至還和對方姑娘試著相處了,那潘陽無論如何也會讓潘士雲歇了她那一廂情願,實在沒必要為了個對自己沒心思的人犯傻。
可你要說潘士雲真一廂情願?
其實倒也不是,潘士雲在心裡頭默默喜歡張欽銘,張欽銘對潘士雲的心思又何嘗不是藏在心裡,要不然,你當他為什麼每次從縣裡回家都恰好能跟潘士雲起一輛腳踏車?一趟兩趟就算了,趟趟都這樣,還能說是巧合?說到底還是想尋著機會跟潘士雲多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