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元青一身藍色寬錦袍,金線雜繡,腰圍白璧玲瓏帶,頭戴白玉冠。而孟含薇也是一襲藍色牡丹長裙,一手牽著歐陽元青,一手拿著一隻鳳凰風箏。
這兩人牽手站在那裡,男子人如玉,女子美如花,亮了別人的眼,也涼了莫尋雁的心。
“太子皇兄!采薇郡主!”歐陽元朗眼眸一閃,暗暗向一旁退了一步,拉開自己與莫尋雁的距離,給兩人見禮。
“太子殿下!采薇郡主!”莫尋雁攥著手中的線,也福身施禮。
“金雁郡主和五皇子殿下果然親厚,這才一返京,就相約著一同來放風箏了。以前常聽人說你們私交甚好,今日一見,倒是真的了。”孟含薇笑裡藏刀,說出的話讓人遐想萬千。
歐陽元青的視線掃過莫尋雁,又掃過歐陽元朗,心裡說不出的吃味。
回京已數日,每日應酬完那一堆趨炎附勢之人,歐陽元青都會把自己關在屋裡,翻看一本小冊子。
這是他痴傻那三年,君無君浩以隱衛的身份忠實記錄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
歐陽皇族於亂世奪天下,故而對皇家隱衛的要求很嚴。隱衛首領有一項特殊的使命,那便是當自己的主子遭遇不測的時候必須如實記錄其身邊發生的點點滴滴。
若主子能夠醒來,這冊子便交與主子,若主子最終不能醒來,那這冊子便交予皇上。這是為了確保皇族的安危。
這幾日,翻看冊子,往事一件件浮上心頭。君無君浩的記錄很簡潔,從歐陽元青摔下馬背頭部受傷開始,到他甦醒結束。
有他尚未認識莫尋雁時的無助、惶恐,也有莫尋雁來到他身邊的關懷、體貼。
那些維護,那些照顧,那些奮不顧身,全都清晰地在眼前重現,歐陽元青的怨氣少了很多。
看著牆上那幅自己醉臥花間的畫,想起當年離京前的宮宴,想起莫尋雁清淡笑著喚自己“阿元”的模樣和語調,歐陽元青的心再次柔軟下來。
雁子,你不來找我,是不是心裡也在難過?是不是也心疼我的第一次給了別人?是不是怨我真的請旨要娶孟含薇?
我不過是要逼你來找我,我真的不喜她!娶她不過是要給孟氏一個交待。就算娶了她,我也再不會碰她!
雁子,你不來找我,我便去找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冷戰了。你可知道,每日見不到你,聽不到你說話,我有多難受?你可知道,不能擁你入懷,我有多痛苦?
我們何必要自欺欺人、何必要相互折磨?我好想你!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今日下了早朝,回太子府換了便衣,歐陽元青便趕往莫府。
不曾想,那管家卻告訴他,五皇子邀小姐去明山了。
歐陽元青當時就呆住了,猛然間就想起那日花海里,歐陽元朗定要從自己身邊將莫尋雁帶走的情景。
歐陽元青突然就想起了那時歐陽元朗憤怒而焦急的眼神,想起他看向莫尋雁的擔心和心疼,想起他喚她“尋雁”,更想起他為了她生平第一次衝自己動手。
雁子和元朗?歐陽元青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在自己未曾與雁子相遇的時候,他們一定是認識的。元朗那麼在意她,甚至為了她推自己一把,難道元朗心儀她?那雁子呢?她心裡可有元朗?
歐陽元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莫府的,他只知道剛回到太子府,孟含薇便來了,和往常一樣,說是想與他一起出去走走。
鬼使神差的,他應了下來,可他心裡明白,他只是想找個藉口去明山看看。
沒想到剛一到明山的南坡,他便看見了他們。
是啊,奼紫嫣紅中,一襲素衣的女人總是最好辨認的,那不是他的雁子是誰?
只是,在認出莫尋雁的那一瞬,歐陽元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