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世子,小歐一定把園子收拾好,隨時等你回來!”少年說著,眼淚滾了出來。
周圍的傷兵們也都被這氣氛感染,看向歐陽英睿的眼裡更充滿了敬仰之情。
角落裡的床榻上,那個男子悄悄睜眼看著,復又閉上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耳畔的喧鬧,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曾擁有的溫情,都被毀了,被毀得乾乾淨淨。
“你到底是誰?”不知何時,歐陽英睿在他的床榻邊坐了下來。
男子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張人神共憤的臉,沒有吭聲。
“你準備一直這樣沉默下去?或者,你認為你還能沉默多久?”歐陽英睿聲音很低,只有彼此才能聽清,“因為你,陳醫官已經被懷疑了一次。如今你已經好了,他們可不會讓你繼續住在這裡。”
男子的眸子一暗,隨即垂了眼簾,不再看歐陽英睿。
“本世子的意思,你顯然不是不懂。若你願意,本世子隨時可以帶你離開。”歐陽英睿也不多說,“你自己好好想想。”
這時,華藏走了過來,“爺,衛小公爺請你去商議軍情!
歐陽英睿站起身,隨後便出現在了主帥營帳。沒等他邁步進去,柳曼槐從裡面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歐陽英睿笑得邪魅,柳曼槐淡淡拱手,“世子的腿傷尚未痊癒,還是多休息少走路的好,否則就算真有神醫,再施針也於事無補。”
“本世子謹遵陳醫官醫囑。”歐陽英睿勾勾唇,抬腳走了進去。
他何等聰明,就這一番話,便已明白柳曼槐是如何對歐陽元郎等人講述昨夜自己的病情。這丫頭,心還是偏向自己的。想到這點,心情一下就明媚了。
“世子,剛才陳醫官都說了,你的腿傷還需敬仰,不如你還是住進這主帥營帳吧,有什麼事情眾人也好找你商議。”衛雁鳴率先站起來,關切地看著緩步上前的歐陽英睿。
“是梨落考慮不周,不該派人去請世子,應該自己親自前往世子的營帳才對。”雲梨落也站了起來。
“皇叔,紮了一宿的銀針,很疼吧?!”歐陽元郎負手而立,看向歐陽英睿的眼裡沒有太多情緒。
衛汐雪垂眸站在歐陽元郎身旁,只微微頷首,並未說話。
“爺還好,你們不必擔心。昨夜辛苦的是陳醫官,爺不過是躺在那裡罷了。”歐陽英睿走到主位上坐下,一個手勢,其他人也坐了下來。
“世子,昨夜你的營帳一片漆黑,那陳醫官到底是如何為你施針的?難道他的醫術真的那麼神奇?!”提起柳曼槐,雲梨落的笑更顯得有幾分虛假。
“沒想到雲小公爺如此關注爺。”歐陽英睿眉一揚,笑得更妖邪,“昨夜燭火只亮了片刻,隨後便被爺給滅了。若陳醫官如雲小公爺這般俊逸清貴,那爺的身子給他看看倒也無妨。偏偏他長得那副德性,爺一想著在光亮下果著身子被他看個遍,心裡就抗拒,所以只許他摸黑施針了。”
“原來如此。”雲梨落恍然大悟,歐陽英睿好男風,喜歡絕色伶人,這絕對不是什麼秘密。
據說他追逃兵追到蘇城,竟也不忘逛紅粉之地,與一紅牌伶人【糾纏】不清。如此,他嫌棄陳珂貌醜,不願點燈倒也合情合理。
衛汐雪聞言臉上飛起一朵紅雲,頭埋得更低。對於歐陽英睿的紈絝,她早已熟知,可這還是第一次聽他當面說出如此荒唐的話。
可隨即,衛汐雪心中又泛起絲絲酸澀。當初南風無塵在的時候,當初歐陽英睿未曾與自己決裂的時候,他何曾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地說過什麼?哪怕是調笑,哪怕是打趣,他也是注意分寸的。而如今,到底是不同了。
歐陽元郎默默聽著,臉上雖沒有表情波動,但眼裡卻迅速閃過一絲嘲諷。虧得自己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