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陳煜已經進了寢殿,見張黧已經轉醒,堪堪止了腳步。
張黧抬頭看向他,目光對視間竟讓她有些心疼,他的眉目間已不見昔日的萬般風華,有的只是從內心深處溢位的恐懼與疲憊。
他在怕什麼?
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那麼長的時光,他啞著嗓子開口:“你…還在嗎?”
起初便是丟了性命才來此異世,眼下陳煜是怕她已然不在這個世界。
就像是說出終其一生的承諾一般鄭重,“我在。”
“皇兄,黧兒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你在我在的,我怎麼聽不懂?”丁香疑惑的用手指攪了攪頭髮。
丁香調皮的樣子惹得二人心中不再那麼緊張,相視一笑,卻都並未解釋什麼。
“黧兒,朕還欠你一樣東西。”陳煜道。
“恩?”
“那夜馬車上朕說回宮後命人做吃食與你。”
???真是較真。
不過,她喜歡他的較真。
“既然如此,那自是皇上欠我的,皇上打算什麼時候還?”
“現在。”
陳煜命人將桌上放著的餐盒掂來,又遞到張黧手上,“嚐嚐看,喜不喜歡。”
餐盒內是陳煜每日都命人換好的新鮮食物。為的就是等著張黧醒來便能吃到。
“黧兒姐姐,快打來吧。”丁香的笑聲如銀鈴,激動的揮舞著小手,催促著張黧開啟餐盒,卻不知怎麼的惹得張黧臉上紅霞滿片。
張黧纖長的手指撫摸著餐盒上的暗紋,慢慢開啟了餐盒。
“牡丹餅?”
“恩,每日沾了清晨的露水新開的牡丹花。”陳煜道,“嚐嚐吧。”
幾天都沒吃飯,自然也是餓了。張黧點點頭,手指掰開了牡丹餅,朝著花瓣做的餡料咬了過去。
陳煜眼睛一眯,望著那塊牡丹餅,沒有說話。
感覺陳煜望著她,心中自然是覺得自己這般吃可能不合適,急忙把手中剩下的糯米皮塞進嘴裡。
“黧兒從前也喜歡這樣吃牡丹餅?”陳煜目光悠長,這麼問道。
“啊?畢竟餡料比較好吃,肯定是先吃餡料了。”
“…黧兒喜歡吃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二十八)心有尺規行不亂
筆墨紙硯,一張宣紙,一架琵琶。
每次抬筆,在宣紙上落下一朵朵墨梅。
光是想象,就覺得這一定是餘音繚繞的樂曲。
丁香一向純真的眸子裡,此刻卻是佈滿了溫柔意。
“景卿。”
腦中掠過的,竟是那青色身影。
起風了。
風裡都是悶熱的感覺。
“原以為古代沒有那麼多熱力照應,夏日會比較涼快的,好想念空調啊…”張黧嘟囔。
淡影樓的冰,想必是宮中所有宮殿中最多的。陳煜特許,淡影樓一切物資使用不必按宮中官品分級的規格來,只要她要,許了她便是。
可即使這樣,也及不上空調來的舒爽。
陳煜未放下手中的書,而是又翻了一頁,“心靜自然涼”。
自從她傷後,陳煜來淡影樓的次數多了。只是來了,二人也不過就是這麼對坐著,他做他的事,她發她的呆。
…好無聊啊!
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張黧眼睛一亮,“丁香最近怎麼了,總是不在淡影樓。”
又翻了一頁,“等她回來問問她便知。”
…不是吧。
這下張黧像是徹底受了打擊,不再說話。
就這麼呆坐著,又是捱過了煩悶的一下午。
一直到晚宴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