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拿了水慕兒安置一旁的傷藥,直接灑到傷口上,疼得哆嗦的時候,他又轉目看向水慕兒,目露殺人光道:“快去!”
眼瞧他這般臭脾氣,水慕兒索性便不依了,她直接一屁股坐到離他不遠處的火堆旁烤火:“這天寒地凍的,我憑什麼要為你服務,你的傷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寧子澈聞言,一雙嫣紅小巧的唇角抽了抽,他索性也不求她,獨自在一旁承著疼。所幸,傷藥撒上去後,血很快便止住了,以至於他此刻除了渾身無力,以及傷口焦灼的痛外,其餘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不適。
兩人一直在破廟捱到了傍晚,水慕兒餓得受不住,卻又見了他一個人悶悶的躺在一旁一動不動,她心下隱約幾分不安,走近了兩步這才發覺,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
沒吃的,沒喝的,她受得住一晚,只怕那個人卻是受不住的。
但眼下,對於這一片荒郊野外的地方,即便是想找吃的,她也是無計可施的。
徑直去破廟外拾了備用的材火,她只得一點一點的添著火堆不讓火勢停下。
也許不那麼冷的話,這個晚上會好熬一些。
半睡半醒間,只聽得痛苦的聲音從哪個角落傳來。水慕兒一個激靈睜開眼,這才發覺,那聲音正是從寧子澈的口中傳出。
她探近身子,這才發覺寧子澈滿臉通紅,觸手一嘆,額上的熱度更是燙得驚人。
發燒了?
可是這裡又沒有退燒藥,要怎麼去給他退燒呢?
看來只能用死辦法了。去找水!
夜色太黑,再加上外頭的天格外的冷。水慕兒裹著衣衫滿破廟的找,按道理來講,既然是廟,便代表以前應該有人打理過,有人自然也應該有水井。
可是沒有燈,月亮也只是螢火蟲般的掛在天上,這更是加大了她尋找的難度。
不過她大半夜的努力最終沒有白費。眼瞧了有處枯井只是,她更是喜不自勝。那井中倒映出月亮的影子,可不就是裡面有水。
所幸,她在井邊不遠處竟也找到了木桶和繩子,也不知道繩子有沒有爛透,受不受得住力,眼下她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所幸,竟真的叫她給打上了水。
急急忙忙的提進屋子裡,她撕下一片裙裾當帕子,當即便給寧子澈擦拭額頭。
井裡的水即便是有點溫熱,但在這大冬天的也難免寒手。
水慕兒將寧子澈的襟口散開,用冷水細細擦了他的面容,這才坐在一旁守起來。
能不能過了這關,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整夜的時間,寧子澈一會兒喊熱,一會兒喊冷,可算是把她累得夠嗆,因為前前後後的,她移過不下五次火堆。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她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寧子澈才一醒來,便立刻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他伸手拿下頭上的碎布,布上溫熱一片,顯然是因了自己的體溫染上的。
而他也只不過才剛動了身子,立刻覺出腹上的異樣,這一看不要緊,再一看,他已經忍不住翻白眼了。
水慕兒此刻正在他身上睡得死沉。
“喂……”他喊了聲,這才發覺嗓子幹得厲害。循目在屋子四處掃了一圈,待看到屋內幾團火堆的情形,他這才想起昨天晚上隱約發生的事情。
似乎,他很熱,又很冷。
接著有人用很冰的東西敷在自己額頭上,冷了的時候,又有溫熱席捲著自己全身。
他眸子頓了頓,落到水慕兒白皙的雙手上,那雙手指許是因長時間被水泡著的緣由,一場的泛白,連指甲也是白淨一片。於是本該出口喚醒她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口。他愣是沒有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