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的日子可真難熬啊！

楚菡正咀嚼著生菜就收到了慕睿銘打來的電話。她將手機開了外音，含糊的說了一句：“喂”。

“我剛跟小姑聊完。”慕睿銘的語氣裡帶著點無奈，“你就這樣把人推到我這裡來有點不厚道吧？”

“她姓慕，你也姓慕，讓來你解決合情合理。”楚菡努力嚥下一口沙拉。

手機那頭傳過來一聲笑：“結果你已經知道了吧？”

楚菡撇了撇嘴：“行了，我這就去趟警察局。你讓小姑等會派人來接她吧。”

慕睿銘跟楚菡早就料到報警之後會是這個局面。都是自家人，小姑慕綺春肯定會將事情攔下來，內部解決。

楚菡不過是想給慕清一個警告，同時讓慕綺春看明白慕清的人品。這件事原本就是慕清理虧，慕綺春出來相護已經是拉下的長輩的面子。如果慕清再敢挑釁，慕綺春總不好意思再護第二次、第三次。

讓慕清進趟警局不過是助興節目，真正的重頭戲根本不用楚菡出面，波希工作室自然會追究到底。

手機那頭傳來慕睿銘的聲音：“我陪你去。”

楚菡幾乎是本能的快速拒絕：“不用了。”她現在必須拉開兩人的距離，趁那一點點心動還沒有發芽前遏制在土壤裡。

慕睿銘冷靜的說：“現在肯定有一堆記者蹲守在警察局門口，你過去肯定會引起騷動。你有辦法能保證百分百的躲過記者嗎？”

楚菡被問的啞口。其實這也是她最怕出現的局面。

慕睿銘接著說：“就像你說的，我也姓慕。如果我出現在警察局會，大家會預設我是去接慕清的。由我去吸引記者的注意力，保鏢護著你進警察局，這樣更安全也更保險。”

楚菡沉默。

“當然，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方案，我也不想走這一遭。”慕睿銘的語氣雲淡風輕，其實楚菡沉默的那幾秒他的心一直在砰砰砰直跳。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感情世界裡，無法掌控的焦慮。

“恩。”過了許久楚菡才回話，“我現在在家。”

慕睿銘此時嘴角已經翹的老高，但他努力控制著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恩，我現在過來。”

他掛了電話幾乎在跑下樓的。

他剛走到樓梯口就開始喊：“讓司機立馬發動車子。”

經驗的豐富的司機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開到了楚菡住的南安苑。

車子挺穩之後慕睿銘卻不急著下車，他搖下車窗，點了一根菸。他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接下來的場景跟對話。這是他在商場上養成的習慣，每次跟人談判前，他都會先在腦袋中將一切的資料算清楚。數字是最可靠的，因為無論對方是什麼人、使什麼樣的招數，最終都要落在明明確確的一串盈利數字上。

但此時，一根菸快要燃盡，他緊皺的眉頭仍沒有任何舒展的跡象。楚菡不是他的競爭對手也不是他的合作伙伴，他無法計算楚菡想要的利益。

馳騁商場、永遠理智的慕少也有迷茫的時候。

慕少還不明白，感情是無法用數字計算的。

慕睿銘掐滅了菸頭，下車。

門鈴一響，早就準備好的楚菡便提包走了出來了。她框著黑色的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謝謝。”楚菡微微點頭示意。

“不用客氣。”慕睿銘說的很隨意，彷彿是最自然不過的朋友之間幫忙。

楚菡一坐進車子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菸草味。雖然慕睿銘點菸時車窗是開著的，但還是有一些味道飄進了車子。

“你抽菸？”楚菡有些詫異，這個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因為她從未見過慕睿銘抽菸。但一問出口，她便覺得有些尷尬，這似乎不是她該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