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沆此刻正無奈地看著張哲之,隨手對那護衛揮了揮,“算了,放他走吧,你們以後注意些不要讓他在進府即可。”
語畢,看也沒看王安一眼就拉著張哲之往回走,邊走邊道:“我知道你心軟,這次就先依你,可下次再有了這種情況,一定不能姑息,定要除了後患才好。”
“是,”張哲之寫在他手上,“可他為你鞍前馬後了這麼多年,況且又事出有因……我實在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善,”王沆握住他的手,打趣著,“所以以後這種事情千萬不能讓你再參與進來,要是誤了大事,我可真饒不了你。”
張哲之聽了,立馬瞪大眼睛,像是在質問,怎麼能這樣對他?
“騙你的,”王沆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不看他,只緊緊地攥住他的手往前繼續走,看起來倒是格外的甜蜜。
所以張哲之也以為,王沆加大的握力,只是一時高興的表現。畢竟王安已經成功落馬,接下來的棋,倒是好走了很多。
另一頭,王安倒是心有餘悸,他緊緊地摸著胸口,腦袋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
他跟著王沆有些年頭了,真話假話倒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就好比剛才,他一聽就知道,王沆那句“剁手”一定不是真話。
那……爺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思及此處,王安不禁回想起王沆刻意走到自己面前,用腳尖翹了三次地板。
三又是何意?難不成是約自己三更會面?可這地點又在何處呢?他慢慢皺緊了眉頭,地上?石板?難不成爺是讓我三更去石板巷會面?
王安腦海裡又把剛才的情景過了一遍,再怎麼想還是沒想出其他可能,卻又不想把王沆的這些舉動當成玩笑。他考慮再三,還是乘著夜色,去了石板巷。
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這裡什麼都沒有,就連能藏東西的牆縫都被他摳了一遍,卻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難道三爺當真是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他不清楚,也沒人清楚。畢竟此刻王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張哲之的頭髮,出神地看著他的側臉。
張哲之終究被他這種不說話的行徑激怒了,他一把抓下王沆的手,寫字時下手奇重,“我們說點正事。”
王沆默默地把右手往身邊收了一點,裝作忍痛的樣子,道,“王安這麼一走,勢必空了個位置出來,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人選倒是有一個,就是進府時間太短,無法使老一輩信服。”
“你先說說是何人,”王沆笑的溫和。“有能力的,我自會幫他壓制那些老東西。”
“是和我一起進府的新人,叫做吳瑜,能力確實不低,就是長相太過妖豔,幾次三番被人看清,若不是我偶然看見他做事時認真的態度,怕是也要錯過了這麼個人才。”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王沆偏過頭想了一會,點頭道,“既然我有點印象,你又推薦了他,不如讓他暫代王安的職位,試上個十天半個月,要是做得好就留下。”
他這話說得有點隨意,像是有了妲己就不要天下的紂王,張哲之說什麼就是什麼,和原來那個做事謹慎的王沆好像有了些出入。
張哲之直覺有點不對,可又說不出哪兒不對,於是這晚,他趁王沆睡下了之後又對舒候二人仔細叮囑了一遍,務必要仔細監視這王沆,一有不對便立即通知自己。
然而第二天晚上,張哲之聽了舒候的彙報後,還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王沆這一天,除了在府裡忙著公務,照常地去石板巷看了看那邊青樓的生意,其餘時間都待在宅子裡,並未有什麼可疑行徑。
這就怪了……張哲之看著王沆,心裡有點不安。到底是哪兒不對!
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