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快速的掃視著四圍,見庭院內並無人注意到她,趕緊低頭閃身,繞彎躥進了主屋邊的茶水耳房。
她入了門,反手輕輕反扣住門栓。斷定屋內無人之後,再慢慢插緊了門。
躡手躡腳的,她移開了西邊幾個齊人高的櫃子——櫃子後側,閃出了一排隔板帷幕。
那一邊,就是袁螭的主室了。
令月屏聲靜氣的將耳朵悄悄貼了上去。
“公子最近可放肆了許多!”這是海青的聲音。
“我們可都管不了啊!您可是來了!”海龍也附和著。
“咳,咳……你們倒挺會告狀的啊。”袁螭的咳嗽聲竟也夾帶著縷縷笑意。
這是誰來了?令月有些疑惑。
“你們兩個,真不讓人省心,公子好端端的身體怎麼糟踐這樣了?”一個溫柔數落的女聲冒了出來——果然是個女人!
“早知道,我就早來了,也不會讓公子病的這麼重,身邊連個縫衣喂藥的人都沒有……”那女人很是心焦,話的尾音,都帶了絲絲的哭腔,“下一次,我一定不讓你自己出來了!你看看,都病成這樣子了……”她急促聲中,居然用了“你”字?
“蓉兒你這是做什麼?”袁螭的聲音柔和的冒了出來,“我這是捱了一劍,傷好了就好了。”他竟在耐心的安慰著那個女人,“看,你真是我的福星呢。你這一來,捷報就跟著腳進門了——這戰局可僵持了數日啊,哎,蓉兒你哭什麼啊……難得你出京這一趟,高興點,等回了建陽,我陪你好好領略下舊都繁華。”
“是啊!大事一了,我們都沒心思了!可以隨著公子好好逛逛建陽了!”海青、海龍也隨口附和著。
令月不知緣何,心下突然不淡定的很。
她不想再偷聽下去了,疾步自茶水間走了出來——反手,毀了這門房的開關。
“公子,”她小聲挑開袁螭內室的門簾,邁步走了進去。
海青、海龍及幾個面熟的侍衛都在,見令月走來,只是扭頭帶笑,也沒有什麼驚訝之舉——他們拿她,還是當自己人的。
再走兩步,令月就看見了袁螭正倚坐在床榻邊上。
正在笑。
那份笑容很溫馨,很專注,像是夏日漣漪的湖水,一圈一圈的盪漾開來。
而那個此刻背朝著她的神秘女人,正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的坐在榻沿上。
如此親密的動作,使得令月不能再向前走了。
“公子。”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肅顏拱手行禮了。
“哦……”袁螭見她來了,微微有些發怔,“七福沒讓你去——”
“說了。但令月想來問公子一聲,有沒有意向中比較偏愛的字帖。”令月隨口胡扯著,“嗯……”她的眼光被回頭望來的女子吸引住了。
——很恬靜,不漂亮。一臉的丫鬟像。
這個叫蓉兒的女人見屋內來了外人,靦腆的羞紅了臉,似燙住了般自榻沿躥起了身,想回避。
“不礙事,”袁螭止住了她。
“這是大公子的屋內人。”海龍大咧咧的為令月介紹著,“柳蓉,柳姑娘。”
屋內人?令月沒有接話。
她直直的盯著那所謂的柳姑娘——直到那女人被盯的害羞轉過了頭,不安的站立在那兒攪著手帕。
令月再看到袁螭,心底沒來由的有些憤恨。
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偷咬了一口的憤恨。
——看來她當男人真是當慣了。
她自己可以喜歡很多東西,但卻見不得喜歡的東西被人分享……
她也知道,對女人來說,一把茶壺配上幾個茶杯很合適,一個男人三妻四妾五房八枝的很正常,可為什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