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則。要是霍明珠真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軟弱可欺,怎麼可能經常和她吵起來?霍明珠也是頑固的。
霍定國是蟄伏於常嶺的猛虎,一遇時機肯定會破柙而出。有那麼一雙父母,霍明珠還會回來嗎?
許蘭英想得入神,霍婧婧在門邊看了許久才敲響書房門。
許蘭英猛地抬頭,看到霍婧婧那張和霍戰有幾分相像的臉時露出微笑:“婧婧,有事嗎?”
霍婧婧從回到這個家開始就表現得和許蘭英母子倆別無二樣,只不過她是霍定國和許如梅養大的,她的冷靜隨的是霍定國,平和隨的是許如梅,說到底,她和真正的“霍家人”還是不一樣的。
霍婧婧能敏銳地察覺許蘭英正處於焦慮之中。而且這種焦慮不是因為公事,是因為私事——因為她的另一個女兒——不管許蘭英表現得再怎麼平靜,霍明珠這個女兒在她心裡的位置是無可取代的。
對她和霍戰,許蘭英永遠心平氣和,幾乎把她們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對待。
能讓許蘭英動氣、能讓許蘭英失去冷靜的,只有霍明珠。也許因為霍父最後的人生裡陪伴最多的是霍明珠,也許因為霍明珠性格太軟弱黏糊,許蘭英對霍明珠的嚴苛甚至遠超於對她和對霍戰。霍明珠要真是逆來順受的脾氣倒也沒什麼,偏偏霍明珠不是,她表面上聽話,骨子裡卻有著絕不服輸的倔強。
所以霍明珠在回常嶺之前,和許蘭英大大地吵了一架。
霍婧婧說:“關家那邊,好像有意把一部分產業轉移到常嶺。關家的訊息一向靈通,上面應該是要大力開發常嶺了。”她頓了頓,並不改口,“爸爸他們已經決定把學校交給別人,下海搞零售業,地方已經選好,裝修也開始動工,媽你要不要去常嶺看一看?”
許蘭英聽後一怔,很快便想到霍婧婧的用意。一方面,霍家早已被貼上“關派”的標籤,理應緊跟關家的步伐行動;另一方面,她也可以藉此機會去見霍明珠。
許蘭英沉默片刻,點點頭說:“我再考慮考慮。”
許蘭英苛求完美,但她比誰都清楚自己並非完美的人。比如她也會妒忌。當年許如梅溫柔美麗,家世好、學習好,是許多人的夢中情人。後來許如梅嫁人,選的也是許多人眼中非常出色的霍定國。這樣的一對,曾經讓許蘭英十分羨慕。後來霍定國泯然無聞,許如梅跟著霍定國銷聲匿跡,免不了令許蘭英生出幾分得意:出身再好,還不是不如自己?
當初會這樣去比較,是因為許如梅姓許,她也姓許;霍定國姓霍,霍父也姓霍。
沒想到這樣的巧合,居然會牽連出如今這麼一段陰差陽錯。她把霍定國和許如梅的女兒養了十五年,霍定國和許如梅也把她的女兒養了十五年。霍定國兩人把霍婧婧教得十分優秀,即使霍婧婧不是把感情掛在嘴邊的人,她也看得出霍婧婧對父母和兄長十分掛念。
相較之下,霍明珠離了家就像魚入大海,高興得不得了。
許蘭英不禁懷疑起自己來。
許蘭英記得丈夫臨去前握著她的手說:“對我們的兒子和女兒要多加關心,尤其是明珠,她還小,黏人是正常的,你不要覺得煩……”這麼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擂在許蘭英心頭。許蘭英猛然發現自己上一次與丈夫見面已經是一週之前——自己和丈夫同床共寢幾年卻從未發現丈夫已病入膏肓。
她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
霍明珠並不知道許蘭英的反省與掙扎。
她正高高興興地幫維斯利辦旁聽手續。維斯利的父親決定在這邊呆半年,維斯利哀求了許久,終於讓他父親答應讓他到常嶺一中玩耍一學期。這種中途轉入的學生極為少見,再看看維斯利那乖巧斯文的模樣,學校決定把他安排到a班給尖子生們練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