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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睡得很好。”

哎?

什麼……睡得很好?

阮墨錯愕地望著男人站起身,步步朝她走來,有些不明所以。

誰不曉得他睡得好啊?她可是在這兒看他睡了一時辰才睡的!

單逸塵走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她戰戰兢兢站了起來,而他亦正好走到了她的面前。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把古琴的距離,他比她高得多,頎長逼人的身形給了她無形的壓迫感,然而後背已抵上屏風,退無可退,她只能微微縮著脖子,規規矩矩平視他的前襟。

頭頂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垂在身側的雙手悄悄攥住了裙襬,等他問話。

“習琴多少年了?”

“三歲開始習琴……已經十三年了。”

“彈得不錯。”

說著稱讚的話,他的語氣卻冷冷淡淡,叫人無法心生喜悅,但阮墨畢竟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曉得他在生人面前一向如此,故此刻看出他的神情中並無嫌棄或不滿,就已足夠令她高興了。

“大人過獎。”

“叫什麼名字?”

“……阮墨。”

“嗯。”單逸塵微微傾身,垂首,漆黑如夜的雙眸望進小姑娘圓睜的杏眸裡,彷彿看穿了她的所有小心思,“以後,隨了我吧。”

阮墨剛還被他近在咫尺的俊臉迷得有些晃神,一聽到那句“隨了我”,簡直嚇壞了。

這……說好的賣藝不賣身呢!

但對方顯然並不是在問她的意見,落下這句話後便退開了,再沒看她半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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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實證明,是阮墨的心思過於……齷|齪了。

那晚單逸塵前腳剛出去,花媽媽後腳便進了貴間來,笑容滿面拉著她的手,連連說她造化好,有出息了。她問怎麼回事,花媽媽才告訴她,是方才那位大人出了重金將她贖走了,讓她以後安分守己,好好跟著伺候他。

這……這可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啊。

上一回她又是崴腳又是哭的,死皮賴臉求了許久,才讓單逸塵帶她回家。這回她還未曾開口,人家便已經主動安排好了一切,連線人的馬車都停在醉花樓前了,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立馬上車!

比起對那句“隨了我”背後深意的擔憂,她更不願留在醉花樓,今日有一個潘清,明日便會有第二個潘清、第三個潘清……這醉花樓,從來沒有姑娘們說話的份兒,真碰上有權有勢的大老爺,還不是他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豈會管她們願意與否?

然後,她便皮笑肉不笑地揮別了花媽媽,乘著馬車前往單逸塵的府邸了。

上一回是獨據一山的山寨寨主,夠威風的了,可當阮墨站在比之前高大恢弘得多的將軍府前,才曉得什麼是真正的威風。

這場夢裡的教主大人,是盛名遠傳的大將軍,年少有為,戰功赫赫。皇上對他自然也是極其器重,封官加爵,賞賜源源不斷。他也不客氣,除了對美人兒興趣不大外,金銀珠寶照單全收,將軍府也越修越大,看著像是個會享受的主兒。

迎她進府的是管家沈叔,五十出頭,十分慈眉善目,大概是府裡為數不多,不嫌棄她出身的人了,安排了後院的絲竹閣讓她住下,還指了一個小丫鬟伺候她。

面對從沒有過的厚遇,阮墨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沈叔說,她該感激的是將軍,因為全是照他的意思做的。

這麼一提起,阮墨剛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惴惴不安了——

這架勢……完全是把她當小妾養的意思吧?

於是,她忐忑不安地休息了一日,到翌日晚上,由著小丫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