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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自走入房內見到她的那一瞬起,他便想做這件事了。

嘴上說再多皆是空話,唯有這般實實在在摟在懷裡的,才算是真,才能夠安心。

“唔……”阮墨哪裡曉得他的滿腔情意,一下子猝不及防直撞上他結實的胸膛,剛經歷完頭痛,這會兒又把鼻尖嗑得生疼,登時受不住了,掙扎著要抽手來揉揉鼻子。

豈料她一動,耳邊卻立時傳來十分短促的抽氣聲,即便輕得幾不可聞,但她還是聽見了,忙停住動作,擔憂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無礙。”他回了兩個字,語氣淡得彷彿在說的不是自己。

“騙人。”這男人總喜歡嘴硬,倔得要命,她才不信他的話,想推他又怕碰著傷口,只好微微抬手,往他腰間輕戳了戳,“你先放手,讓我看看你傷得如何。”

奇怪……怎麼也黏黏的?

“放了你又跑。”他沉沉嘆了口氣,聲音喑啞,隱隱透著一抹倦意,“傷口疼,沒有氣力追了。”

“……”阮墨收回手,就著燭光一看,指尖上果然沾滿了鮮紅,心下一慌,忍不住便將心底話脫口而出,“不跑,等看過傷口了,你……你就抱個夠吧。”

天,她都說了些什麼……好丟人……

他一愣,鬆開了些許看她,卻見姑娘早已羞得埋下小臉,不確定道:“此話,當真?”

“額,嗯……”若非被他摟得抬不起手來,她真想將自己滾燙的臉捂住了,“你快鬆開我啊。”

單逸塵終於不再堅持,雙臂慢慢從她身上滑下,看著她翻身下榻取來了燭燈,將床榻一方照得亮堂堂的。

“天,你這……”她倒抽一口涼氣,忙轉身到西牆的木櫃翻出傷藥和布條,又出門去端來一盆清水,一路小跑回來,來不及喘口氣了,俯身開始解他的衣裳。

手臂與腰腹上落下幾道交錯的劍痕,深淺不一,有的傷口微微凝固了,有的還在滲著血,阮墨看得心疼,真不明白他是如何忍到現在的。

“有傷在身,為何不好好養著,還三更半夜跑來看我……”她為他細細清理傷口,將藥往上面一點點抹好,邊抹邊小聲埋怨道。

“想見你。”他言簡意賅道。

“那、那等養好傷再見也不遲啊……”她被男人直白的話說得臉一熱,可一瞧見那猙獰的傷口,又皺了眉頭,“疼不疼?”

“不疼。”

“又騙人。”阮墨撇撇嘴,拿過布條來為他包紮,“總是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總是逞強……以後你若再如此,我便當真不理你了。”

……以後?

單逸塵眉心一動,總覺著今日的阮墨與往常似乎有些不同,無論是看他的眼神,抑或是對他說的話,都像是多了點兒什麼。

那麼,到底多了點兒什麼呢?

他卻又說不上來。

“好了。”阮墨撿起那件染血的黑衣揚了揚,又破又髒的,看著是不能穿了,只好搭在一旁,對他道,“你今晚先這麼睡吧,有被子蓋著也不會冷的。來,躺下歇息。”

“躺……這兒?”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驚訝,“不趕我走?”

“你都傷成這模樣了,而且估摸著近日也不曾好好歇息,我怎會忍心……”她把用過的東西收拾好,過來扶著他躺下,又去擰了溼巾給他擦臉,輕聲道,“好了,歇息吧。你守過我多少回了,這回換我守著你。”

“你不……”

“噓。”阮墨伸手覆在他的雙眼上,也吹滅了榻前的燭燈,“快歇息。”

柔嫩的掌心輕輕貼著他的眼皮,微涼卻溫柔,讓他忘了再開口,放鬆下來,漸漸墜入了沉眠。

他並未看見,身側的姑娘一直深深地望著他,由始至終,未曾離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