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地產瞄準的客戶群體肯定是有錢人,而且是有閒錢的人,這是所有房地產商和各大營銷公司的共識。
也是一個常識。
畢竟只有那些有錢又有閒的人,才能拿多餘的錢來購買一年只能住幾個月的旅遊地產。
年輕人要辛辛苦苦上班工作,要多多搞錢還車貸房貸,幾乎所有旅遊地產都不會把他們當作目標客戶。
午虎卻說八零後才是阿娜婭的目標客戶,光是這個定位就已經顛覆了很多房地產同行的常識了。
儘管李睿知道午虎的想法成功了,但他依然很好奇,午虎到底為什麼確定八零後能撐起阿娜婭專案的市場。
午虎道:“八零後現在也步入三十歲了,儘管他們還在財富積累階段,財富淨值不如六零七零後那麼高,但是兩代人的心態完全不一樣。八零後更加樂觀,對未來充滿希望,他們追求賺錢,也願意享受生活。他們對於精神生活的追求,有的時候甚至超過對於物質生活的渴望。這就非常契合阿娜婭的氣質!”
李睿微微頷首。
他也是個八零後,對於午虎的看法非常認同。
八零後出生在一個物質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時代,人們逐漸擺脫了對於物質匱乏的恐懼,尤其是在一些經濟發達地區,人們在生存之外還有了更高的追求,追求個人價值的實現,追求生活的品質,追求精神方面的富足。
阿娜婭的一些設計理念,如果去跟六零七零年代的人講述,他們會覺得這是什麼玩意兒。
但是跟八零後去講,就會很有共鳴和認同感。
“剛剛我們不是在談論八十年代的文藝風潮嗎,其實現在依然有很多人熱愛音樂,戲劇和文學,會一個人默默的誦讀詩歌,讀到那些熱烈的篇章甚至會偷偷落淚。但他們苦於身邊沒有同伴。我希望把阿娜婭做成一個發射訊號的地方,吸引有著同樣愛好和追求的人們聚集在一起!”
“在這裡可以像八十年代一樣的寫作,唱歌,跳舞,讀詩,排練戲劇,討論文學,在這裡沒有人會嘲笑熱淚盈眶的激情,只有一起歡呼吶喊,舉杯痛飲!”
“阿娜婭同樣會做一些社交連結,來彌補城市裡八零後的情感缺失。你知道我最懷念的是什麼,是小時候在衚衕裡的那些經歷,儘管房子不算太大,鄰里有時候會吵架,但那種關係實在太美好了。”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不需要鎖門,誰家做了好吃的,就招呼鄰居們一起分享,小孩子們每天混在一起,經常是在東家吃飯,在西家睡覺,那種美好的溫馨,我太懷念了。”
李睿頻頻點頭,午虎說的其實也是他的小時候。
他和邵萱、吳海波、何佳凡,李家薇是鄰居,每天五個孩子都混在一起無憂無慮的玩耍,有時候去李睿家吃老媽的粉蒸肉,有時候跑到吳海波家後面的池塘裡玩水,有時候何佳凡的媽媽煮了蓮藕湯,大家都喝的小肚子溜圓,有時候五個孩子一起躺在草堆上數星星,看到家裡大人跑出來喊大名,看到街上的狗汪汪叫他們回家,然後第二天互相比較,看誰屁股上挨的巴掌更少。
這種生活,是很多零零後乃至很多九零後都不敢想象的。
儘管李睿很迷戀大都市的繁華,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禁錮的不僅僅是人們的夢想,也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連結。
小區裡的鄰居,認識幾個?
就算有熟悉的面孔,最多也就是打個招呼便走,知道他叫什麼,做什麼,多大年紀,幾個孩子嗎?
曾經的鏵國是個熟人社會,在熟人社會里能夠找到安全感和歸屬感,人和人之間的親密關係是幸福和諧的基礎,而現在這樣的社會根基已經逐漸消失,每個人都很苦逼,生活變得只有“生”,沒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