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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車中之人便是掀了簾子看來。
池顧亦在此時抬了頭,看了楚月蘭一眼,‘哎呦’一聲,起身說道:“五皇妃你可莫掀了簾子,這些日子趕路受了寒,可得好生將養著身子,不然大婚之時,可如何受得了折騰?”
話是說著讓楚月蘭莫掀簾子,池顧卻是開啟了車門,示意那人下車。
楚月蘭會意,輕咳兩聲,披著氅子由池顧扶著下了馬車。那人立於車前,軟軟的喊了一聲,“五殿下。”
這一聲喊,令宋文傾心中惡心,而更噁心的人,卻是楚慈。
楚慈轉眼看向那矯揉造作的女人,卻是越發握緊了宋文傾的衣襟,“回答我!”
宋文傾垂眸看向她,眸子裡是道不出的情緒。池顧笑了兩聲,上前說道:“娘娘可莫這樣,雖說五殿下在娘娘跟前以‘兒臣’自稱,可到底不是娘娘所出,這般親近,旁人瞧著了終究不好。”
說話間,便要去助宋文傾脫身。
楚慈震怒,轉眼瞪向池顧,冷聲說道:“滾!”
一個字,是她的憤怒,也讓池顧寒了眸子。
池顧面上的笑意有些發寒,乾笑著說道:“五殿下,您倒是說句話啊!聖上召您回京的聖旨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您難道忘了,您回京要娶的是楚二小姐?您不是早就知道,楚妃娘娘是要進宮的?”
宋文傾窩囊的不敢作答,池顧便幫了他一把。
聞此,宋文傾閉上了眼。楚慈手上一鬆,猛的退後幾步。
“小慈,我們回東曲其實也很好的,是嗎?”
“小慈,我害怕。”
“我想憑自己的本事得到父皇的認可,我不想為了回京丟了所愛之人。”
曾經他說,他不想為了回京而失了所愛之人。可如今,他卻為了回京,親手賣了她!
曾經他告訴她,不想失去她。所以,希望她不要再去爭。因為愛他,所以她放棄了那麼好的機會,沒有選擇跟在高順帝身邊尋求自由,而是選擇掩藏鋒芒,跟著他回東曲。
可是最後呢?最後他卻是親手將她給賣了!
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前的人,看著他緩緩睜眼,看著他抬步朝楚月蘭而去。
只見那人走到楚月蘭身旁,扶著楚月蘭一臂,輕聲說道:“天寒,你莫下車,我們先回府。”
楚月蘭嬌羞點頭,“臣妾明白。”
單是這一句對話,便是預設了池顧之言。
瞧那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可真是恩愛極了!
楚慈看著宋文傾扶著楚月蘭,卻是噁心得犯嘔。
“宋文傾!你為何如此?”
這句最不該問的,她偏偏就是問了出來。
她要他親口說出來,他為何如此?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他所說的愛,都敵不過一次回京的機會?
宋文傾背向楚慈,扶著楚月蘭的手一緊,卻是並不作答。
楚月蘭就是想瞧瞧楚慈這絕望的模樣,也不管宋文傾是何神情,回頭看向楚慈,淺笑著說道:“娘娘,殿下此生只得一妻,此生不再納妾,不知娘娘此問,是何意?”
此話,就似一巴掌凌空而來,打得楚慈雙眼發花。
曾經甩給楚月蘭的巴掌,如今被那人結結實實的還了回來。
楚慈忍不住的發笑,卻又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
是啊!宋文傾此生只娶一人,不會納妾;可是,他娶的,卻不是她楚慈啊!
宋文傾心中一沉,扶在楚月蘭的手上猛的收緊。
怎奈身子脫力,哪怕他用盡了力道,楚月蘭也不覺得多疼。
看著楚慈絕望,看著宋文傾痛苦,楚月蘭心中道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