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一聲冷笑,“他算計自已的還少嗎?當年他為了算計我,連自已都傷,更是帶著我‘跳海殉情’!他那人,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可…”穆言一時無法反駁。
二人沉默良久,楚慈轉著酒杯,又道,“興許,真不是他算計呢。青樓的人不是說,去的時候模樣不同麼?進去時是另一副模樣,眾人見時卻是邰正源的容貌,興許有人扮作他的模樣毀他名聲呢?”
這點穆言極是贊同。可除了楚慈,誰還會如此算計?
“瞭解他的人也不算少吧?幾番交手,總能摸清他的路子。興許是知道他入了京,便有意引他現身?”
楚慈這似推算的提醒,卻是令穆言想起了一個人———宋文傾!
似想到了什麼,穆言起身行禮,也不顧這是在湖中,躍身而出,足點四周船頂,一路上岸。
穆言走了,楚慈這才倚門喊道,“阿誠。”
穆誠忙邁步而入,在她對面坐下。
多久沒這般安靜的相對而坐了?穆誠又想起了在她屋中的那些日子。每每想她想得發瘋,便想起那些日子,本是想借此平衡瘋狂的想念,卻又引起了更深的執念。
“阿誠。”良久的沉默之後,楚慈當先打破了安靜,“你其實是懂的,我只是在報復她。”
她的面色很平靜,平靜到就似不在乎將那些陰暗層層揭露。
穆誠搖頭,酒杯一放,握著她執杯的手,急聲說道:“我不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我,我只知道我終於有了機會能帶你離開。我只知道,當初想帶你快意江湖的心思不是心血來潮。”
許是穆誠太過著急,許是他太過真誠,許是他過於激動握著她的手太過用力。楚慈的面容之上一絲真情一閃而過,被盯著她不放的穆誠給捕捉。
“阿誠。”楚慈開口,似想勸他。畢竟她的語氣太過無奈也太過猶豫,穆誠竟是一下就明白了她要說什麼。再不顧外頭還有人守著,雙手將她的手握住,似握著世間至寶,“楚慈,不要再說什麼你不愛我,也不要再說你只是報仇。欠白綺安的我會還。我欠你的,我用一世來彌補。但是,你也欠我的,你曾經騙了我,你如今還想騙我?你分明就愛著我,為何要那般狠心的推開我?是,我曾經是蠢笨,蠢笨到分不清真與假,可我如今明白了,我再不會犯錯,只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人總是這樣,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而楚慈對於穆誠而言,卻是一次次的失去。每失去一次,那份想要珍惜的心就深了一分,可這份珍惜卻又每次都被怒火給壓到了深處,連他自已也看不清。直到最後發現自已的蠢笨,他便連一絲的懷疑也不敢再有。
楚慈搖頭。
其實,這真的很可悲,也很——可憐!
楚慈抽手,穆誠卻不放。最後只得一嘆氣,“阿誠,你我如今……我不想耽誤了你。”
“我等你!”穆誠著急說道:“那日便說過了,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可宋文傾……”見他目光陡然轉寒,楚慈傳音道:“有些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你叔父的動作必然是瞞不住你的。不錯,那些人就是我威脅你叔父和東明修派去刺殺皇上的。我想擺脫這樣的日子,可是,很顯然,我失敗了。”
“我去!”穆誠目光堅定,“我去!我去殺了他!”
“晚了。”楚慈搖頭,“已是打草驚蛇,再行動,必然落入陷阱。宋文傾也知道我的計劃,如今正忙著再進行一次刺殺將罪名引到我身上。畢竟我做了兩手準備,殺不了高順帝,便引禍宋文傾。”
穆誠大驚,隨即怒道,“他如此無情?!”
還想說那人不懂得珍惜,對她無情無義,楚慈卻搖頭打斷他的話,“如今